冷不丁地,長栖聽此:“……?”
阿瑟·萊斯利迎上他的視線:“是的,希爾瓦的身體狀态屬于殘疾,無法與您匹配。作為唯一與他認識、且相貌平平的雌蟲,隻有我,所以他懇求我答應。事實也是如此,您在他的意料之中凍結了終端匹配程序,被系統拉進了黑名單,除非您主動解凍,否則您不再被匹配。所以他放了心,願意離開首城。”
長栖:“……”
這熟悉的又有些癫的占有欲——
該說不愧是雌蟲嗎?
隻是長栖有點疑惑,“你為什麼會同意?”不怕得罪上一任統領者?
要知道,上一任統領者對暢家三兄弟可是頗為忌憚。
阿瑟·萊斯利淡然一笑:“我欠他一個比及生命的蟲情。”
長栖挑眉,關系牽絆比想象得要複雜。但他竟然坦白如此得徹底,長栖隐約覺得他要說一些不喜的話。
果然,剛這麼想,就見對面醫雌深吸一口氣說:“我和希爾瓦雖然是好朋友,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希爾瓦不止身體上的殘疾,他的心理狀态也是殘疾的。而您和希爾瓦相處過程中,隐隐有受到他的思想牽引,從而在您身上發生相似的病症,不過原始的性别結構導緻您并沒有他那麼嚴重,所以我強烈建議自現在起您立即和希爾瓦分開,不久後,用以藥物幹預,相信很快病情會有好轉。”
長栖問:“誰的病情會好轉?”
阿瑟·萊斯利道:“當然是您的。”
“可我沒病。”長栖淡淡道,表情意興闌珊。“聽你叽裡呱啦說了半天,合着還是依大哥的意思,讓我和少将分開。你這樣,還能是專業的?”
長栖眼底出現些許鄙夷,混不吝的語氣讓阿瑟·萊斯利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溫聲說:“基于和您的兩次的交流,我做出以上建議,如果您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請您相信,我給出的建議并不參考外在因素。”
“哦,是嗎?”長栖定定看向他,忽而嗤笑一聲,“可我不信。”
他也是忽然想起來,在原著中,雌蟲被處決後,異人類全面攻打蟲族,上一任統領者卻沒有想象中的慌亂,似乎早有防備雌蟲的死亡會引起敵襲,不慌不忙調遣一支特殊部隊,名為獨翼軍團。
長栖記不得太清,依稀記得上一任統領者未料到自己疾病去世,這支軍團在趕來的半路中止,後來由一隻不明者上供給暢家二少,原著描寫,二少率領這些獨翼軍雌實力悍然,猶如魔鬼般連連擊退異人類,為快逼近絕望的蟲族們打勝第一場仗。
他起初隻以為“獨翼”是軍團的名字,現在想來或許真的是在客觀描述軍雌的身體狀态,他們有且隻有一隻翼肢。
上一任統領者又不是傻子,依仗雌蟲的他,不可能将寶全壓在雌蟲身上,或許會另辟蹊徑,做一些殘忍的實驗。
而醫雌在其中作為什麼樣的存在,長栖暫時不知,但有一點可以确定,所謂的醫雌和雌蟲是好朋友,純屬扯淡。
雖然他用了極為客觀、多種中性詞描述事件,但長栖仍然捕捉到一絲暗地裡的貶低,同時,他還在無形中加深雌蟲不可控、危險、癫狂的形象。這能是好朋友幹的事?
恐怕,當年醫雌匹配為自己的雌君另有隐情。
這裡頭真相估計也隻有他的好大哥能為他解惑。
長栖想此站起身,“今天就到這裡結束吧。”
“殿下?”阿瑟·萊斯利緊跟着也站起來,“兩個小時還沒到。”
長栖淡淡掃一眼,那毫無溫度的目光使得醫雌背脊一僵,再說不出來阻止的話來。
離開之際,長栖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說:“我會解凍個蟲賬戶拒絕匹配匹配,麻煩你到時候配合。謝謝。”
說完他徑直離開,原地的阿瑟·萊斯利下颌崩緊,緩緩攥住手心。
保镖駕駛着飛行器離開醫院,長栖先打了通訊給便宜大哥。
暢岩正在議事廳與衆内閣大臣商議上任後急待處理事項,在看到長栖的通訊後,祖母綠的眸子頓了頓,示意會議先暫停。
他起身出去接通通訊,長栖直白的話立即傳來:“大哥,異人類是不是不肯走?”
暢岩:“……”
暢岩回頭看一眼透明的議會大廳正中位置那張豔麗的臉,再次走遠了一些,聲線沉下來,道:“政治上的事你别摻合。”
長栖不聽,繼續問:“你那麼爽快的放了幼·希爾瓦也是因為異人類有動作了吧?”
暢岩沉默一瞬,長栖見此心中更加笃定,“但異人類摸不準幼·希爾瓦精神力到底如何,所以你讓三名機器人掌控天書塔,實際上是打算請君入甕,對嗎?”
“這些都和你沒關系。”暢岩沉聲道,“你隻要記得與罪雌保持三十米的距離……”
“怎麼沒關系!”長栖冷冷打斷他:“你要以我的雌奴做誘餌,也和我沒關系?”
長栖忍不住惱火,這一個兩個的都認為雌蟲可以犧牲是吧?上一任統領者是,這一任統領者也是。
他們都覺得有王牌在手——那支武力驚天的獨翼軍團,所以犧牲一個被忌憚,被降罪的天賦雌蟲無所謂。
真是可笑,長栖捏緊終端,不敢想雌蟲那麼聰慧,恐怕早已明白統領者的意圖,欣然接受了昨天所謂的機器人管控。
那他會不會認為自己也是别有用心,想利用他來為自己大哥鋪路?
長栖不由扪心自問,他是不起真的太擺爛了?眼睜睜的看着一條獨屬于雌蟲的絕路在眼皮子底下搭建成功而毫無察覺。
長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已然下定決心,“統領者,恕我難以配合,請您另想辦法吧。”
他冷聲說完便挂斷通訊,望向飛行器前方的光行軌道,心飄去了天書塔。
十分鐘後,飛行器降臨空中樓閣,長栖此時已經迫不及待,一落地便拔腿跑出去。
幼·希爾瓦正在客廳端坐的看新聞,眸中無光,顯然心思并不在上面。忽而,他聽見飛行器引擎的聲音,立即轉頭看見落地窗外那火紅的飛行器。
他激動得起身半步,但想到什麼一頓,往了反方向走。
外面,長栖的速度很快,四五步便跑進客廳,一進去便與幼·希爾瓦雙雙對視。
長栖露出溫柔微笑,再次三步并兩步,直沖向他。
什麼狗屁保持三十米奇怪規定,讓它去死吧。
他緊緊的抱住幼·希爾瓦的腰,在他呆愣與疑惑的目光中,深深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