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音本就因項辰川生死未蔔的事心情不好,再加上疲憊,她瞪了胡半山一眼,說道:“你管我。”
胡半山氣得想罵人,但他不敢當面罵餘初音,畢竟餘初音讓他賺了銀子,而且還有金吾衛統領罩着,所以他隻能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在藥補和食補的雙管齊下,項辰川的傷口終于不滲血了,高熱也已退下,但仍一直昏睡着。餘初音這三天裡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寸步不離地守着項辰川。
“娘子,藥煎好了。”櫻桃端着藥碗進屋。
“好,給我吧!”餘初音強打精神接過。
給項辰川喂完藥,餘初音将空碗交給櫻桃,櫻桃退了下去。餘初音用帕子給項辰川擦了擦嘴角,便趴在床沿邊,望着床榻上一動不動的項辰川。
這人長得很好看,劍眉鳳眼,鼻梁高挺,閉着眼的睫毛很長,餘初音看着看着不自覺地湊近了些,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
餘初音的手在觸碰到項辰川臉的前一刻停下了,她在幹嘛?人家還昏睡着,她怎麼能占人家便宜摸人家臉。她想縮回手,突然昏迷中的人睜開了眼。
餘初音湊得極近,見項辰川睜眼,一時忘了收回手。下一秒,她的手被一隻大掌握住,再下一秒,她被人扣住後腦勺往下按,接着她被人吻住了。
這一串動作發生的太快,她腦中似有煙花炸開,等她回過神來時,放在她後腦處的手已無力的滑落。她撐起身子,底下躺着的人仍閉眼昏睡,好像剛才的事隻是她的錯覺,并沒有發生過。
她驚訝地捂住嘴唇,那種唇齒相觸的感覺,還有口中殘留湯藥的苦澀味明明都這麼真實,她輕輕搖晃項辰川,“喂~你醒了嗎?”
床榻上的人毫無反應,好似一尊雕像般紋絲不動。
這時櫻桃又送金創藥進來,到了給項辰川換藥的時間。每次換藥,都是櫻桃幫忙扶着項辰川,由餘初音來換。
餘初音脫下項辰川的外衣,揭開一層層紗布,輪廓分明的精壯上身出現在她眼前。以往換藥時,餘初音都會感歎這人身材真是好,可今天她感歎不出來了,她隻覺得臉燒得厲害。
櫻桃看到她的臉紅得如同熟蝦一般,不解問道:“娘子,您是不是累病了,這臉怎麼這麼紅?”
“啊!是啊,有點頭暈。”餘初音裝模作樣撫着額頭,掩飾内心的慌亂,說道:“等會兒你看着他,我去睡會兒。”
“好,娘子您趕緊歇歇,這幾日您受累了。”
項辰川是在第六天晚上悄無聲息離開的。最先發現人不見的是櫻桃,她進屋取東西看見床榻上空無一人,驚得忙去找餘初音。
餘初音匆匆趕到床榻前,那裡的被子已經疊好,旁邊放着一張紙,上書三個字:衙署見。餘初音呆呆看着手中的紙條心裡全是問号。這六日,項辰川一直在昏睡中,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醒的?
第二天一早,餘初音交待了櫻桃幾句後出了鋪子,她打算去衙署看看項辰川怎麼樣了。還沒拐出街口,就見沐子岚迎面走來。
沐子岚見到她熱情招呼道:“餘娘子,早啊!”
“早!”餘初音奇怪問道:“你來找我的?”
沐子岚咧開嘴一笑,說道:“對啊,好幾天沒在衙署看到你,順路過來看看你。”
“順路?”餘初音搞不明白沐子岚順得是哪門子的路。
“嗐!辰川昨晚半夜三更從城外回衙署了,好久沒見我就和他聊久了些,最後睡在了他屋裡,結果今兒個一早他就把我轟起來,非要我出來買楊記的早點,我讓黑子去買他還不樂意,指定要我親自出來買。”沐子岚說完晃了晃手中的油紙包。
餘初音眼神複雜,說道:“你倆關系還挺好。”
“那是,我們可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你看我對他多好,跑兩條街親自給他買早點。”
餘初音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道:“應該說他對你真好。”
“什麼意思?”沐子岚茫然問道。
“沒什麼意思,咱們一起去衙署吧!好久沒見他,我也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