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1]:沒人說你是為我徇私?
書生[8]:這時候就能體現好名聲的重要性了,書院上下人人都說我公正,他們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搭理的。
班長[1]:佩服佩服,你要是做了官,肯定是大大的奸臣。】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李稚盈和陸熹趕緊端坐回桌邊,後者還眼疾手快地把橘子皮全都堆到李稚盈跟前。
剛僞造好現場,厚實的門簾就被掀開了,司徒詢裹着寒風和雪花走了進來,訝異道:“怎麼伺候的人都不在?”
“哦,我要他們去廚下看冰糖雪梨炖好了沒有,”李稚盈臉不紅心不跳地轉移話題,“外頭下雪了?”
司徒詢點頭,站在門邊跺了跺靴子,說道:“我身上冷氣沒散,就不往裡湊了,你給我扔個橘子過來。”
李稚盈給他丢了隻烤橘子,司徒詢接住,一邊暖手一邊吃,接着道:“天上的雲有些厚,這場雪估計小不了,回頭道上濕滑,母親定是不許於菟過來的。她上回還說要來看臘梅呢,而今梅花開了,她卻又來不了,想來又要和母親鬧脾氣了。”
“那就挑幾枝好的折下來,你進城的時候給她帶去。”李稚盈道。
陸熹看看班長,又看看閑話家常的司徒詢,感覺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還沒古怪出個所以然,那邊廂司徒詢吃完了橘子,拱手和他笑道:“還沒恭喜陸師兄得遇佳偶,來年你與柯四小姐成婚,記得讓師弟讨一杯喜酒吃。”
陸熹收斂心神,端出微笑起身還禮。
那天離開柯家,他為了将功補過,回去就撺掇陸定翁給他提親,态度之急切,可把蒙在鼓裡的老父親吓了一大跳。幸虧現場還有一位永濟大師,陸定翁确認兒子是紅鸾星動而非鬼上身之後,大喜過望,立馬找了媒人登門。
他動作很及時,王家的說客差不多前後腳找了過去,要讨柯四小姐給王公子做二房,讓柯大奶奶十分意動,若非那時陸柯兩家已經換了庚帖算了八字,還不知會鬧出什麼樣幺蛾子,整個過程一波三折,讓圍觀同學都給他們捏了把汗。
陸熹一心二用,線下和司徒詢師兄來師弟去,線上也不忘和李稚盈說小話:
【書生[8]:我再奸臣,充其量也就往賈家門前潑瓢糞,起個渲染氣氛的作用,哪有這位有本事。賈茂得罪了他,人家直接借這個由頭投奔甄家去了,用甄家的手把仇人整得死去活來,自己片葉不沾身不說,甄家還得感恩戴德地謝人家肯用他。一幫蠢貨,還當自己終于盼到小主子回心轉意了呢!也不怕是與虎謀皮,回頭礙着人家的路了,扭頭就被踩下去當踏腳石。
我跟4号私底下合計過了,司徒詢這趙氏孤兒的人設,忍辱負重的經曆,睚眦必報的性格,不就是經典的升級流大男主麼!路遇的一切不是讓他越挫越勇的經驗包,就是給他送金手指的老爺爺……哦對,還有再加一個不離不棄的青梅竹馬,劇情一發展不下去,就把青梅竹馬拉出來,讓哪個不長眼的炮灰得罪一回,男主自然就沖冠一怒,吭吭吭打敗小怪大漲一波經驗值。
如今來看,咱們這位男主的經驗包主要是賈家和甄家,金手指老爺爺的角色,老陸和永濟方丈也可以代替。而你,我的班長,正是那個青梅竹馬呀!他腥風血雨,把你一個歲月靜好的美少年也帶得水深火熱了!果然藝術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大男主劇情誠不欺我。
班長[1]:……你是在諷刺我,我沒理解錯吧。】
李稚盈站起來,背對着他的陸熹下意識脊背一緊,冷汗狂流,從眼角瞥見班長端起盛橘子的小紅漆的果盤,繞過他往炭盆邊去了,不由地松了口氣,劫後餘生地往下一坐。
砰!
事實證明他那口氣松得太早,沒留意到椅子被李稚盈悄悄挪開了,伴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他毫無防備地摔了個屁股蹲,表情管理差點當場失敗。
連司徒詢也愣住了,面皮要笑不笑地抽了一下,才趕忙上前攙扶:“陸師兄,你沒事吧?”
李稚盈陰陽怪氣道:“哎呀,陸師兄,怎麼這麼不小心?”
“咳咳……沒坐穩,沒坐穩。”陸熹十分處變不驚,伸手扶住桌面,顫巍巍地把自己撐了起來。
【書生[8]:班長,我冤呐!要知道按照劇情發展,這種大男主最後一般會得到所有也失去所有,坐擁萬裡江山享受無比孤寂,老爺爺和青梅竹馬不是死了,就是被他氣走了。既然如此,班長你幫他不如幫我,咱倆老同學好商量,回頭我謀朝篡位成功了,你就是太子,就業安全有保障,不比跟着他幹穩定?
班長[1]:合着你是獵頭公司來挖牆腳的。
書生[8]:咋樣班長,考慮考慮。
班長[1]:太客氣了,雖然就當前社會而言,該項目前景一片大好,不過我暫時還不想給你當兒子。況且你說的不準确,賈家歸根結底是沖我我來的,司徒詢才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他給自己報仇,也未嘗不是給我報仇,害人也有我一份,我要是拍拍屁股走了,豈不成了肇事逃逸了。
所以,就此打住,你自己忙活你自己的造反大業去吧,我就敬謝不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