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階松動眉心,聞言一頓,随後說道,“公主有說是什麼事嗎?”
“回大人,是名為江願的女子想要為剛溺水身亡的李鶴沉殉情。”
白階聽後将那香料收了起來,便跟着巡查一同去了邕州城外的河邊。此時河邊圍了足以有邕州城一半的百姓,其中也有謝之行和裴妩念。
江願哭聲悲徹,在李鶴沉身邊埋頭痛苦。
就連鬓間原本用來裝飾的白色絨花此時在失去愛人的悲痛下都成了用來吊唁的白花。
“鶴沉,你醒醒啊!”
“李鶴沉,你醒過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是很厲害嗎?”
江願的眼睛此時已經哭腫了,眼淚流幹,聲音也哭啞了,一喘一喘的,都要斷氣。在場的百姓也有不少用衣袖拭淚,其中也不乏有認識李鶴沉和江願的,李江二人感情一直很穩定,聽說二人還是青梅竹馬,隻不過江家遇到些事情搬離了邕州,但還沒過一年,江願便獨自一人從甯京回到了邕州,與李鶴沉定了親,成了他的未婚妻。
今年李鶴沉便要進京趕考,若是高中,江願也可做個官夫人。
可是,一切都是難以預料,偏偏暴雨相中了本來該有令人豔羨的結局的二人。
上天欠他們良多。
故事外的二人,同時站在了一顆柳樹旁。
一人在前,一人在後。
清隽的眉眼在李江二人的身上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隔過中間的柳樹,視線在藍白衣女子身上落定,他随冷不防地說道,
“若是我死了,你可不會哭成這樣,反而你應該會很高興吧。”
裴妩念完全沒想到謝之行突然說這種話,側眸朝着謝之行的方向瞥了一眼,揚聲說道,
“可能吧。不過你要在在死之前承認喜歡我,我倒是考慮可以哭一下。”
謝之行面色一滞,唇角漾開抹笑意,但笑卻不達眼底,他繼續問道,
“那我若是承認喜歡你,我死後你會為我殉情嗎?”
我死後,你願意陪我一起死嗎?
“不會。”這次裴妩念神色沉了下去,沒有方才的談笑風生,她斬釘截鐵地回答,幾乎是在謝之行的話音剛剛落地的時候。
“謝之行,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将我帶到這個世界的,和那個所謂的系統做了什麼交易。但是你執意想讓我跟着你回去,那麼我勸你早點死心。”
“我是不可能順應原本的劇情成為反派的,那個世界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我不想回去。”
“聽到這裡,若你還是想讓我回去那麼我們就在這裡一直耗下去,時機成熟時我将會殺了你。但你想要和一同我在這裡,承認喜歡我,我或許真的可以再次考慮和你在一起。”
裴妩念說的很慢,但眼睛從未離開過面前的謝之行。堅定的眸子黝黑,她裴妩念認定的事情從來沒有變過,也不會改變。
“我懂了。”
謝之行良久從嗓間溢出三字,他垂着眼眸,将目光放在地上。可是,裴妩念不知道的是,他謝之行在此刻也認定了一件事情,他必須帶裴妩念回去。
二人針鋒相對,不肯低頭,最後隻會是彼此遍體鱗傷,傷痕遍布。
正當裴妩念擡腿要離開時,謝之行忽然開口說道,“這樣也好,你我之間本就沒有情愛糾纏,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将你帶回去,系統答應我就可以啟動時間溯洄。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謝之行還沒輸過呢,隻有我玩過别人的時候,還沒有人能赢過我。”
“你裴妩念也不行。”
裴妩念駐足,背對着謝之行冷笑道,“我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能甘願和我一同穿到這個地方呢!那我就等着謝大公子能夠将我帶回去。”
利益碰撞,不摻雜情感,是最為純粹的相争。
裴妩念擡腳就向剛趕來的白階走去,白階身邊的巡查攔下了要跳湖的江願,白階與裴妩念對視了眼,就蹲下查看了溺水的李鶴沉屍體,那仵作也察看了一番,确認是溺水身亡。
“你們不要攔我,鶴沉他還沒走遠,他在等着我。”
“我求求你們,就讓我去死吧。”
裴妩念神色平靜地望着江願的舉動,思緒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在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想法。
難道這就是情感真摯的表現嗎?
為愛與不惜與權貴對抗,為愛殉情,江願是愛極了李鶴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