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半點不怯場,任視線和鏡頭落在他身上,仿佛真經過深思熟慮似的,開口說:“我喜歡表面正經内心野的。”
明理慢吞吞道:“挺抽象的。”
不像臨場發揮。
安妮皺着眉,手抵着下巴,歪頭問秦書:“小文,骁哥身邊有這個類型的女生嗎?”
秦書含糊道:“不知道,我也剛來。”
在别人看不見的角度,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左骁一眼。
原來在他心裡,她是這麼個形象。
她哪野了?
滿足好奇心後,大家對跳蚤市場的新鮮感褪去,按照地圖指引去坐小電車。
黃昏将整個城區蒙上一層金黃,複古電車在狹窄的街巷間緩慢穿行,清脆的電鈴混着人聲,像播放一部老舊電影磁帶。
秦書靠着窗,鬓邊的發絲随着微風輕輕浮動,她惬意地眯起眼睛。
“咔嚓!”
快門聲就在耳邊,秦書無法忽視,睜眼循聲看向身側。
“試試相機。”左骁從跳蚤市場淘了個二手相機,研究得像模像樣。
實際上心裡萬分後悔,這台相機用的是膠卷,現在洗膠卷的地方少之又少,雖說手機拍出來的照片不如相機,但至少保險。
這時,安妮提出拍合照,讓導演用她的相機拍。
導演站在前面随着電車晃悠,舉着相機,“都往中間靠一靠,把臉露出來。”
秦書坐得最靠邊,為了入鏡不得不偏向左骁,他們坐最後一排,身後沒有攝像機,有些肢體接觸也不礙事。
正趕上電車拐彎,秦書身體傾斜,眼見要栽倒,情急之下,她擡手往旁邊一撐,與此同時,腰間覆上隻有力的手掌,将她穩穩按在座位上。
“三、二、一!”
秦書緊急表情管理。
“咔嚓!”閃光燈閃爍。
“撲通撲通!”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
安妮招呼大家看相片,說左骁表情拽酷拽酷的,他順勢松開手,湊過去看。
秦書靠着椅背,靜待腰間殘留的溫度抽離,說不好什麼感覺,畢竟之前他摟她腰,之後都會延伸至接吻。
有點形成條件反射的意思。
“放心,沒拍到。”
左骁坐回來,稍顯不自在地扭頭,立刻瞧出她眼神不對勁,靠近,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秦書本能遮掩,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與他對視,霎那間,一段記憶從腦海深處冒出來——
也是發生在同居公寓。那天她正在研究父母留給她的遺産和秦英理對公司的把控程度,密碼鎖響了幾聲,她連忙退出各種頁面,這才起身去客廳。
被迫不及待找人的左骁堵在門口。
她尚沒整理好情緒,左骁又向來敏銳,垂眸問她怎麼了,她說剛看了個悲劇電影,他不信,牽起她手腕往書桌走。
秦書确信自己做好了善後工作,但左骁凝固的表情告訴她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掰過電腦屏幕一看,頁面上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彈窗,最上面一條廣告“金槍不倒,重振男人雄風”。
她兩眼一黑。
她是想瞞着他,但不想用這麼丢臉的方式。
左骁反應比她更大,介于羞惱和苦于沒法證明的急切之間,一聲不吭操作半天退出頁面,丢開鼠标,一把将她按在桌沿,還不忘用手背墊住。
壓下來問她:“秦書,你成天到晚都想什麼呢?”
秦書本來挺尴尬的,但看他臉紅死撐的樣兒,額頭往他胸口一戳,放聲大笑,肩膀抖得厲害,他氣得死死箍住。
之後左骁自閉,沒心思跟她要答案,這事不了了之。
……
想到這茬,秦書眼皮一耷,視線飛快劃過某處,複又擡起,似笑非笑道:“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就怪了。
左骁眼底升起一抹探究,緊接着瞳孔微顫,被燒了尾巴般坐直身體,扯下發帶擋住眼睛,半晌擠出一句:“秦書,真有你的。”
聲音極低,秦書差點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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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在餐廳吃的,開了瓶紅酒,回到民宿别墅時已經過了十二點。
安妮和明哲明理喝了酒都鬧騰,精神倍足,繞着小院跑了一圈,回來說花園裡有塊空地,很适合燒烤。
齊淑蘭翻閱路書,和導演商量将明天的行程改成燒烤派對。
别墅一共三層,客房很多,除了夫妻組以外,其他人都自己一間。
選好房間後,導演拖出白闆,上面标着客房價格。
大家都習慣了,安妮慣性吐槽:“導演,你真應該去經商。”
明理:“導演這樣的奸商,發不了财的。”
左骁晚餐喝了一杯紅的,眼下雖然沒醉,但腦袋昏沉,他戳了下秦書,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我困了。”
“等會兒。”秦書站出來,跟導演殺價。
導演大敗而歸。
明天不早起,安妮和明哲明理跑去電競房直播打遊戲,齊淑蘭提醒他們早點睡,和劉毅手挽手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