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一時半刻找不到困意,去廚房熱牛奶,看見蜂蜜,就順手給左骁沖了杯蜂蜜水。
兩人房間挨着,她敲兩次門,都沒人應。
剛解散二十分鐘就睡着了?
秦書回到房間,通過陽台看見隔壁燈還開着,但看不見活動的人影,心一橫,撐着欄杆翻過去。
床上沒人,浴室門關着,心說别是洗澡摔了,她推開陽台門進屋。
秦書謹慎地趴在浴室門外聽了一會兒,淋浴不斷沖刷着地磚,聽不見更多聲響。
她擡高嗓音:“左骁,你在裡面嗎?”
幾秒後水聲停了,裡面一陣兵荒馬亂。
門打開,潮熱的水汽撲面而來。
秦書退了兩步,上上下下打量左骁。
他出來得急,沒擦水就裹上浴袍,真絲衣料貼着身體,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走線,再往下她沒敢看,太冒昧了。
左骁拎着毛巾搓了兩把頭發,水點不經意濺到秦書,在她的家居服上留下痕迹。
“幸虧今天沒醉,”他聲線喑啞,“否則還抓不到房間進賊。”
“我怕你出意外,你沒事我就走了。”
秦書轉身,剛邁步手腕就被人圈住,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于是順着力道停下。
左骁中途卸力,沒将她拉進懷裡,指腹在她脈搏處磨蹭一下,放開她,“從哪來的?”
“陽台,”秦書說,“給你沖了蜂蜜水,你過來接一下。”
兩人一起走到陽台,秦書翻回去給他拿蜂蜜水。
“還有點熱,你吹完頭發再喝。”
左骁嗯一聲。
秦書慢半拍感到尴尬,後悔自己沖動,“剛剛……”
“沒事,”左骁撫摸水杯上的浮雕,“又不是——夜裡涼,快回去吧。”
回到房間,秦書躺在床上複盤他沒說完那句話。
又不是沒翻過栅欄,又不是沒敲過浴室門,更過分的闖浴室她都做過,現在才不好意思,實在沒必要。
翻來覆去之際,她想到隔壁的格局,兩人床頭對床頭。
“咚!”
頭頂震了下,應該是左骁靠床頭的動靜。
還有燈光從陽台漏進屋裡,秦書迷糊一陣,再睜眼,不知道自己睡沒睡,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總歸隔壁的燈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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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有落地窗的壞處,天一亮,陽光透過單薄的窗簾,根本睡不成懶覺。
秦書硬扛着睡到九點,不情不願地起床。
收拾好下樓,驚奇地發現左骁竟然比她起得早,正在廚房研究吐司機。
“大好時光怎麼不賴床?”秦書撥弄按鈕,吐司機亮燈運作。
“陽光太足了,”左骁滿臉不高興,但跟她說話完全沒帶脾氣,見她手裡還拿着空牛奶杯,接過來刷了,“冰箱裡有雞蛋,你吃嗎?”
“你做?”
“嗯,我學會了,你出去等着吧。”
十分鐘後,秦書把半糊的雞蛋餅夾在吐司裡,配着熱牛奶吃了。
中途,劉毅和齊淑蘭散步回來,說路過中餐廳覺得味道不錯,給他們打包回來吃。
秦書胃裡裝着半糊煎蛋套餐,挑了個賣相不錯的小籠包,踐行早餐要吃“好”的準則。
安妮和明哲明理臨近中午才下樓,先飄進廚房喝水,然後感謝劉齊夫妻一通,坐下炫早餐。
秦書路過餐桌,聽他們強打精神互相指責對方菜雞。
混亂的早午餐時間結束,大家坐在沙發裡商量晚上的燒烤派對。
為了節目效果,導演組要求他們至少邀請五個當地人參加,任務一下子加重。
左骁和秦書依舊負責買菜,明哲明理給他們打下手,安妮和劉齊夫婦負責拜訪鄰居、布置現場。
敲定任務後,所有人上了發條般行動起來。
下午三點,買菜組提着大包小包回來,正好趕上裝飾組收尾,搭了把手幹完,一起去廚房處理食材。
緊鑼密鼓弄到日落,炭火升起來,鄰居帶着小禮物如約而至。
嗨到半夜才散場,收拾了殘局,各自回房睡覺。
許是晚上喝冰飲又嗆了風,秦書兩點半胃疼醒了,睡衣被冷汗沾濕,渾身提不起勁。
她捂着胃坐起來,摸黑開燈,因為不熟悉開關位置開了頂燈,試了兩次才換成閱讀燈。
痛感接連不斷,秦書倚着床頭深呼吸,适應之後,她掀開被子,想穿拖鞋卻把鞋踢得更遠。
她煩躁地啧了聲,直接起身,地闆冰涼的溫度通過腳心往身體裡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胃更疼了。
腳趾本能蜷縮,正要往前走時,身後響起敲窗聲,沒等她反應,玻璃門刷一下向外拉開。
風往房間裡灌,窗簾呼啦向上飛。
夜幕下,高大的人影抓住窗簾往旁邊撥,滑輪嘎達嘎達撞擊,他來得着急,披了睡衣但沒系扣子,拖鞋也沒好好穿,左右反了都顧不上。
借着些微燈光看清她面色虛弱,他眸中沉重的困意頓時消散,輕輕帶上門,大步走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