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今天看到小區裡有人給流浪貓做絕育,結果被幾個阿姨罵了,說‘貓生下來就有生育的權利,人憑什麼剝奪’。”
B:“那她們肯定也天天往綠化帶倒剩飯‘行善積德’吧?”
A:“你怎麼知道?她們說‘絕育太殘忍,喂貓才是真善良’。”
B:“典型的‘情感優先主義’,隻要自己當下看着舒服,長遠後果關我屁事。”
A:“但絕育确實聽起來很痛啊?把貓按在醫院台上咔嚓一刀,很痛的啊……”
B:“那你覺得是讓母貓每年生三胎、眼睜睜看六成幼崽死在垃圾桶仁慈,還是挨一刀後安穩活十年仁慈?”
A:“呃……”
B:“知道為什麼流浪貓平均壽命隻有3年,而絕育家貓能活15年嗎?饑餓、車禍、犬咬、寄生蟲……每隻沒絕育的母貓背後,是二十多隻注定慘死的後代。”
A:“可阿姨們說‘絕育違反自然法則’……”
B:“她們住樓房吃外賣打疫苗的時候怎麼不提自然法則?人類對貓的‘自然狀态’幹預從馴化就開始了,現在裝什麼動保原教旨主義。”
A:“但投喂至少讓貓不用挨餓啊?”
B:“單次投喂的善良度≈0。你見過冬天單元門口聚集的貓群嗎?投喂點就是它們的集體墳場,吃飽的貓更有力氣打架,發情期嚎叫引居民投訴,最後物業一鍋端毒殺。”
A:“那按你說法,喂貓反而是害貓?”
B:“不科學投喂就是慢性謀殺。比如喂火腿腸的不知道鹽分會讓貓腎衰竭,喂牛奶的沒看見貓腹瀉到脫肛,還有放自助貓糧引來老鼠蟑螂的……”
A:“可絕育手術也有風險啊?麻醉過敏、術後感染……”
B:“現代寵物醫院絕育死亡率約0.02%,而流浪母貓子宮蓄膿死亡率是80%。你選哪個?”
A:“但……有些貓就是不想被抓住啊?它們明明更享受自由。”
B:“‘自由’的代價你替它們付嗎?去年我校流浪貓‘自由’地抓傷八個學生,最後動保協會被迫抓走處理——你知道‘處理’是什麼意思吧?”
A:(沉默)
B:“人類對流浪動物的‘善良’分三個層級:底層滿足自我感動(投喂),中層解決問題(絕育放歸),頂層推動立法(流浪動物收容制度)。可惜大多數人連第一層都走不出去。”
A:“可絕育派也有極端案例啊!有人把貓絕育後剪耳标放歸,結果貓因為外形怪異被貓群排斥……”
B:“所以TNR(抓捕-絕育-放歸)規範要求剪左耳,這是全球通用标識。至于‘被排斥’?流浪貓社會結構本就殘酷,絕育貓反而因攻擊性降低更易存活。”
A:“那為什麼動保組織不直接全部收養?”
B:“你知道北京一個流浪貓收容基地每月成本多少嗎?二十萬!而同樣的錢夠給兩千隻貓絕育。善良不是許願池裡的硬币,是要算數學題的。”
A:“但給絕育貓打耳标真的很像納粹集中營……”
B:“那給豬打檢疫耳标算什麼?給賽馬弄上号碼呢?當你把動物拟人化到這種程度,讨論已經脫離現實了。”
A:“可網上那些絕育視頻裡,貓明明在慘叫!”
B:“因為剪輯者不會放術後三天貓曬太陽的鏡頭。倒是投喂視頻永遠溫馨,畢竟拍不到三個月後這窩小貓被車碾成肉泥的樣子。”
A:(突然激動)“可你能否認嗎?絕育本質就是人類為了自己方便!如果真為貓好,為什麼不把城市還給他們?”
B:“漂亮!按這邏輯,醫院産科也該關門——生育本質上是為了人類繁衍,問過新生兒願不願意來這個世界了嗎?”
A:“這根本是兩碼事!”
B:“都是生命倫理議題。區别是你願意對貓共情,卻覺得人活該承受生育痛苦。知道這叫啥嗎?選擇性善良。”
A:“……那折中方案呢?比如給小區流浪貓定期投喂+逐步絕育?”
B:“這就是最惡心的僞善,用‘慢慢來’當借口。母貓一年能懷三胎,你‘逐步’的半年裡,新生的幾十隻已經開始在停車場喝機油了。”
A:“可國外有些社區就靠投喂管理得很好啊?”
B:“請出示‘很好’的數據。劍橋大學動物學研究顯示,投喂區流浪貓密度是非投喂區的17倍,而絕育率低于5%時,投喂隻會加速種群崩潰。”
A:“難道就沒有既溫柔又有效的方法?”
B:“有啊,像日本‘地域貓計劃’:居民共同出資絕育,每隻貓建檔管理,投喂需持證上崗。但你覺得罵絕育的阿姨們願意每月交200元管理費嗎?”
A:“所以最後還是錢的問題……”
B:“不,是責任歸屬問題。投喂者享受的是‘被貓咪圍繞’的治愈感,而絕育者承擔的是‘控制種群’的罪惡感,前者像往着火樓房扔鮮花,後者像關掉煤氣閥時沾滿黑灰。”
A:“那……我們小區那隻三花母貓,上周剛生了一窩……”
B:“幼貓滿兩個月就聯系TNR組織。至于現在?去買優質孕貓糧,确保母貓奶水充足,這才是真正負責的‘善良’。”
A:“我突然覺得,善良好難。”
B:“因為真善良要求智力與同理心并存。而蠢人的善良,不過是虛榮心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遠處傳來野貓發情的凄厲叫聲)
A:“要不……明天先帶那隻三花去做絕育?”
B:“記得準備航空箱和尿墊,術後需要觀察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