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忍不住笑作一團，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交織，仿佛為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周叙白看着顧昀渡難得舒展的眉眼，心中突然覺得，這個看似荒謬的提議，或許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說真的，”葉小青收起笑容，神情變得認真，“我逃出那個家後，就決定再也不為别人的期待活着了。”她低下頭，溫柔地摸了摸大黑的腦袋，“有它陪着我就夠了。”

陽光艱難地穿過光秃的樹枝，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顧昀渡望着遠處，輕聲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感慨。周叙白知道，他說的是姥姥去世後的事。

他悄悄挪了挪位置，讓兩人的手臂輕輕相貼，希望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給予顧昀渡溫暖與支持。

十二月初，北京迎來了第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如鵝毛般飄落，将整個城市裝扮成銀裝素裹的世界。三人約在常去的咖啡廳，兩隻狗乖巧地趴在壁爐旁取暖，享受着溫暖。

“我去拿飲料。”葉小青起身離開，留下周叙白和顧昀渡獨處。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模糊了外面的景色，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一片白茫茫。周叙白望着顧昀渡的側臉，被壁爐的火光映得微微發紅，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告訴他自己藏在心底許久的心意。

“周叙白，”顧昀渡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你覺得葉小青怎麼樣？”

周叙白的心猛地一沉，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什麼怎麼樣？”他的聲音有些發冷。

“她好像挺喜歡你的。”顧昀渡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着火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不...”周叙白剛要否認，葉小青就端着飲料回來了。

“聊什麼呢這麼嚴肅？”她将熱可可遞給顧昀渡，拿鐵遞給周叙白，臉上帶着好奇的笑容。

“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語氣略顯慌亂。

葉小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天回家的路上，三人都比平時沉默許多，隻有兩隻狗在雪地裡撒歡的聲音格外清晰，打破着尴尬的氛圍。

聖誕前夕，葉小青約兩人在公園見面。她穿着紅色大衣，在一片白雪皚皚中格外醒目，宛如冬日裡的一團火焰。

“我想和你們說件事，”她開門見山地說，眼神中帶着一絲糾結，“我可能要離開北京一段時間，去江蘇參加一個設計項目，以後可能會住在那裡。”

周叙白和顧昀渡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大黑似乎察覺到主人情緒的變化，輕輕蹭了蹭葉小青的腿，發出嗚咽聲。

“這麼突然？”顧昀渡皺起眉頭，語氣中帶着驚訝和不舍。

葉小青苦笑着點點頭：“其實籌備了挺久。”她頓了頓，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倆可要好好照顧彼此。”她的眼神中帶着深意，仿佛話中有話。

兩人微微紅了臉，不知該如何接話。周叙白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葉小青走上前，分别擁抱了兩人，在他們耳邊輕聲說：“有些話，早點說出口比較好。”

雪花靜靜飄落，落在三人肩頭，又慢慢融化。葉小青最後看了一眼熟悉的公園，牽着大黑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在雪中漸漸變小，最終消失在拐角處。

周叙白和顧昀渡站在原地，誰都沒有說話。大黃蹭了蹭顧昀渡的腿，又跑到周叙白腳邊，用腦袋輕輕頂了頂他的手，像是在催促什麼。

“顧昀渡...”周叙白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嗯。”顧昀渡轉過頭，目光溫柔地看着他。

顧昀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遠處，聖誕節的鐘聲隐約響起，為這個雪後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狗安靜地坐在他們腳邊，仿佛也在等待着那個即将說出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