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立刻把自己碗裡的鹌鹑蛋和蝦滑都撥給他:“那多吃點蛋白質。”他又叫服務員加了份清湯面,“這個養胃。”
下午三點,陽光正好。他們來到那個熟悉的巷子,巷口堆着未化的積雪。
大黃遠遠看見顧昀渡就搖着尾巴沖過來,親昵地蹭他的褲腿,對周叙白卻保持着警惕的距離。
“它還是更親你。”周叙白蹲下身,拆開火腿腸包裝,“明明我也經常喂它。”
大黃盯着他手裡的食物,卻不敢靠近,直到顧昀渡接過火腿腸才敢上前。
顧昀渡把食物掰成小塊放在手心,大黃小心翼翼地舔食,粗糙的舌頭刮得手心發癢。
“怕生。”顧昀渡簡短地解釋,又補充道,“它小時候被穿紅衣服的人踢過。”
周叙白低頭看了看自己鮮紅的羽絨服,恍然大悟:“難怪它一直躲着我。”他脫下外套扔在一旁的紙箱上,隻穿着裡面的灰色衛衣,“這樣行了吧?”
果然,大黃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甚至允許周叙白摸了摸它的頭。
喂完狗,兩人坐在巷子口的長椅上休息。冬日的陽光透過梧桐樹光秃秃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周叙白從兜裡掏出兩個橘子,分給顧昀渡一個。
喂完狗,兩人坐在巷子口的長椅上休息。
冬日的陽光透過梧桐樹光秃秃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周叙白從兜裡掏出兩個橘子,分給顧昀渡一個。
“你為什麼叫顧昀渡?”周叙白突然問,一邊剝橘子皮一邊說,“這個名字挺特别的。”
顧昀渡愣了一下,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躍:“我姥姥起的。‘昀’是日光,‘渡’是渡口。”
“有什麼特别的含義嗎?”周叙白掰了瓣橘子塞進嘴裡,酸得眯起眼睛。
顧昀渡慢慢剝着橘子皮,白色的經絡粘在手指上:“她說...”聲音輕了下來,“希望我能像陽光下的渡口一樣,給迷路的人指明方向。”
周叙白轉過頭,陽光給顧昀渡平日冷峻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他忽然笑了:“很适合你。”
顧昀渡疑惑地看向他。
“你看,”周叙白指了指自己,“我現在不就找到方向了嗎?”
顧昀渡别過臉去,但周叙白分明看到他耳尖微微泛紅。
兩人沉默地吃完橘子,周叙白把橘子皮收進塑料袋裡,說要去扔垃圾。
天色漸暗時,他們在公交站分别。周叙白把購物袋都塞給顧昀渡:“明天見?”
“嗯,明天見。”
顧昀渡看着周叙白跳上公交車,紅色羽絨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車子開走後,他才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顧昀渡摸了摸脖子上的新圍巾。羊絨的觸感柔軟溫暖,帶着陽光的味道。他突然意識到,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記得給他買新年禮物。
父母隻會打錢,姥姥生病後也沒精力準備這些了。
轉過最後一個街角時,一陣冷風突然襲來,吹亂了顧昀渡的頭發。
他停下腳步,望向風來的方向——
風從哪裡吹來?
顧昀渡站在風中,突然想起周叙白今天說過的話。“我現在不就找到方向了嗎?”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回蕩。
他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向已經看不見的公交站方向。
風繼續吹着,帶着冬日特有的凜冽。
顧昀渡突然意識到,這陣風似乎不是從北方吹來的寒冷北風,而是帶着些許暖意的東南風。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裡,這樣溫暖的風顯得格外特别。
他擡頭望向天空,灰藍色的天幕上已經隐約可見幾顆星星。
顧昀渡突然很想給周叙白發一條消息,問問他到家了沒有。但最終,他隻是緊了緊新圍巾,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顧昀渡把購物袋放在玄關,打開窗戶。那陣奇怪的風似乎還在繼續,輕輕拂過他的面頰。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風的溫度。
也許,風是從某個特别的地方吹來的。
他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發了一條消息:
【明天還去喂大黃嗎?】
幾乎是立刻,手機就亮了起來:
【去!我買了新的狗零食!】
為什麼周叙白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