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攻止看完那些信時，天色已亮。

看完了，但腦中卻變得空白。

他坐在床間許久，眼前橘色的暖燈在清晨的光輝中漸漸失色。

這封信件内容引起了他的極度反感，特别是提到換頭術的時候。

裴攻止的手有些涼，他放下文件，慢慢縮回床間休息。

那一整天的時間裡，他就乖乖地坐在床間輸水，然後就是繼續翻閱資料。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同樣引起了他的關注，無不關系着一個地方——s省！

s省，是桑陳最後消失的地方。

也是重傷的秦嗣成被發現的地方。

而關于桑陳的内容，可以說一瞬之間，彙聚而來，多到出乎裴攻的意料。

這似乎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可樁樁件件都和自己後來發生的事有些牽連。

就在秦嗣成的關系網中，桑陳竟是他的線人。

秦嗣成的線人一共有三，一個是桑陳，一個是葉千，還有一個名字很陌生，在他曾經看過的資料上并未出現過——衛戰川。

猶記得曾經的資料是這樣記載秦、桑、葉三人：一名死亡、一名失蹤，一名叛變！

秦嗣成亡，桑陳失蹤，葉千叛變，那麼，另一位線人衛戰川呢？

他現在怎麼樣了？活着還是死了？還是叛變呢？再或者已經早早退居了二線？裴攻止算了算對方的年齡，活到現在左不過四十歲出頭。

秦嗣成重傷的案子發生地不詳，目前暫定是s省，因為第一案發現場不明但他是在s省被發現的。

被發現時秦嗣成渾身上下若行淩遲之法，受傷極重，犯罪分子手段極其殘忍。

他是被田裡早起耕作的老農發現的，救回一條命，但永遠成為了植物人，這些都和秦忠樹警官所說的一樣。

這個秦嗣成，就是秦忠樹唯一的兒子。

而秦嗣成的主要做的是商業卧底。

他的上線是桑陳，下線是葉千與衛戰川。

秦嗣成最後與組織的聯系是在1999年1月，這或許算不上聯系，因為隻是一段報警錄音。

内容被打成紙質文件，并标注了接線員詳細信息以及聽議手寫員信息，報警電話内容如下——

秦嗣成：來不及了！

接線員：什麼？請你說清楚。

秦：他們在藥物中摻雜了禁品。

接線員：什麼禁品？

秦：毐……和槍支。

接線員：運往哪裡？

秦：鵝國。

接線員：出口很嚴，他們很難離開，你先不要着急。

秦：是水路！

接線員：港口也有嚴格的檢查。

秦：已經離開了，就在……就在剛剛……

接線員：我現在就聯絡海關！

秦：來不及了！他們過了港口貨廂就直接在海上進行了交換，現在在一艘鵝私人輪船上。

接線員：是否還在我國海域？

秦：在！

接線員：你别急……

秦：你們為什麼還不動手！為什麼還不把仁壽制藥工廠查封！

接線員：你别急，原地待命，一切都要聽從組織安排，我們會盡快與你對接，對你反應的事情作出反饋！

秦：來不及了……

接線員：喂？

秦：那批貨裡……有電闆……

接線員：什麼電闆？

秦：貨币電闆……

通話到此結束，完結時記錄員這樣寫下四個字：突然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