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過水杯,楚文龍笑着揉揉他的發,溫柔道:“睡覺還這麼操心。”
“Ethan。”
“怎麼了?”
“他會害死你的……”
方旗揚可憐巴巴地撲過去。
軟綿綿一團在楚文龍的懷裡。
他攬上楚文龍肩頭,依靠着男人的肩膀,漸漸睡着了,細嫩的手一直緊緊握着楚文龍的手心,生怕他去找那個楚廳長。
—— —— ——
天亮了,方旗揚醒來時楚文龍還是不見了。
他一個人坐在寬大的床鋪間發呆,腦海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昨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他打開電視看着早間新聞,一般他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了解昨天或者過去的事情。
屏幕裡的新聞不停閃現,他不停地按着遙控按鍵,看着電視裡穿着整齊的女人,幹練的短發,講道:“越獄者仍在外逃,請廣大市民小心出行。”
屏幕裡閃過一個男人的照片,穿着囚服,身上的編号看不清楚……
方旗揚盯着電視看了一會兒,竟覺得這個男人——超酷。
放下遙控,他起身走進了盥洗室。
擦一擦鏡子上的霧氣,鏡子裡的自己白花花的皮膚,白的甚至有些病态。
因為貧血嚴重,所以他的唇色總是淡淡的,就像櫻花的粉。
短發露着額頭,因為入伍的緣故才剪的這樣短。
襯衫裡露出的四肢沒有一絲贅肉,骨骼非常明顯。
眉眼鼻翼最為深刻,這點和哥哥有幾分相似,很容易被人一眼就記住。
這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母親,一個幹練的德國女人。
柔光下,看似烏黑的眼球閃着淡淡的綠色光輝,黯然而深邃。
他的身上散發着亞洲人獨有的氣質,神清骨秀,嬌小玲珑,黑發綠眼,讓他像極了暗夜的精靈。
方旗揚不是絕美之人,但這幅面孔和血統令他曾經遭受了七年之久的身心折磨。
有些人對亞洲人有着一種近乎偏執的喜愛,這種喜愛也是一種緻命傷害。
他呆呆地望着鏡子裡的自己,随後打開水龍頭,将一捧水潑在鏡子上。
鏡子裡的自己瞬間扭曲,看不清自己的模樣會讓他心裡舒服許多。
他漱了漱口,打開鏡子後的櫃子,櫃子裡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二十瓶各種各樣的潔齒商品。
他有一種奇怪的潔癖,刷牙之後依然至少要用七八種漱口水漱口。
因為總有東西在他的口腔裡洗不掉,他知道那東西其實在自己的心裡,但卻隻能依靠清洗外表來沖刷那種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