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
齊卿認得他。
齊卿多年前差點死在他手裡。
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要追殺齊卿。
“你在這裡待着。”齊卿警告陳離。
陳離生怕齊卿真不讓他跟着,所以聽聞乖巧點頭。
齊卿踩上屋頂,沒兩下就爬上屋頂,與水怪厮打在一起。
暮沉吹着笛子,操控着幾隻水怪與齊卿打。
打鬥的速度越來越快,綠色的殘影與許多隻黑影交織。
似乎沒有身影。
暮沉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就感覺背後有東西。
齊卿已經出現在他身上,他手上拿着一隻不細的青竹杆,朝着他背後就是一棍子。
“真是辛苦你了。”齊卿又補了一腳。
暮沉被踹得站不穩,但所幸還是沒摔倒,“你偷襲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
齊卿:“你也是一如既往地廢話連篇。”
兩人厮打在一起,所幸位置偏僻。
竟然沒有一人注意到屋頂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棍子在齊卿的手上如遊龍般飛舞,沒一會就追着暮沉開始打。
幾十年過去,齊卿的打鬥技術越來越好。
暮沉依舊是被追着打的那個。
暮沉被揍的鼻青臉腫,他哀嚎道:“能不能别看戲。我頭都要被打掉!”
齊卿注意到暮沉說話的方向站着白狐王等人。
是白狐王用靈力将他們隔絕,所以才沒有人注意到這場打鬥。
“我說你廢成這樣就敢跟我打,原來還是找了後手。”齊卿嘲笑的韻味十足。
暮沉也還有力氣回怼:“這不是跟你學的。”
暮沉手上隻有一支十寸不到的笛子,“你有本事就别拿着這臭棍子啊!”
“打狗,不拿打狗棍怎麼行。”齊卿又結結實實地朝他打了一棍子。
被追着打的暮沉幹脆躲到白狐王身後。
齊卿身後的青竹杆上長出幾片鋒利的青竹葉,他将青竹杆背在身後。
仿佛在說,若是白狐王袖手旁觀,這件事就不會殃及他。
齊卿邁着長腿走過來時,白狐王擡手。
而齊卿看向白狐王的眼神也帶着血淋淋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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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離才一會沒看,齊卿就沒蹤迹了。
他匆匆跑下樓,就被白夜攔住去路。
白夜看上去心情還不錯,他語氣輕快:“我記得,他讓你老實待在這。”
“齊卿去哪了?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在一起。”陳離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推開白夜要往門外走。
陳離說會待在這,是因為齊卿在這。
現在這裡沒有齊卿,他自然會走。
白夜又走到他前面,語氣快速:“他又不是什麼小孩,你不跟着會他又不是會死。”
陳離更加激動:“滾開,别擋道。”
“你别急眼啊,白狐王在他身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白夜苦笑,他安慰陳離。
陳離的臉頓時黑下來,腦海裡閃過零碎的畫面。
他看見白狐王和一個黑皮卷毛、半人半獸的東西站在一起,那個黑皮家夥坐在藤蔓織出的座椅上,而白狐王卻站在一旁。
陳離隻感覺不妙,這個東西應該就是靈族之首。
随後是一聲沉悶的聲音,像是西瓜砸在地上,血液炸出來,濺到陳離臉上,白狐王的白袍上。
陳離的瞳孔放大,他看見了眼前渾身是血的人。
陳離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雙腿被吓軟,面前的畫面恐怖到陳離這一生都不會忘卻。
那是如此的真實。
黃色的沙土裡長出帶刺的藤蔓困住他的動作,他不顧尖刺劃破皮膚,朝着昏迷不醒的靈族爬去。
“放開我,放開我。”
靈族之首撐着下颚,他欣賞地看着眼前的作品,聽到陳離的聲音後,粗野的眉頭一緊。
“人族?”
白狐王冷冷地看了一眼陳離,口型似乎在說:閉嘴。
白狐王說:“近日是祈願日。”
靈族之首:“祈願日啊,那确實不便。”
他勾勾手指,齊卿被藤蔓帶到男人的面前,他身上滴出幾滴粘稠的液體。
陳離差一點就可以抓到齊卿,但這一點此時十分的遙遠。
白狐王開始為齊卿治療,無數白色團子争先恐後地飛進齊卿的軀體。
“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你們靈族就可以随意踐踏無辜的生命嗎!你連自己的子民都殘忍傷害,你根本就不配當王!”
陳離破口大罵,“每個被你傷害的生命都不會放過你!”
話畢,陳離就被身上纏繞的藤蔓扇了一巴掌,陳離的嘴裡立馬炸開鐵鏽味。
藤蔓又在陳離的膝蓋窩狠狠抽去,迫使陳離跪下。
靈族之首眯着眼睛,似乎在笑。
齊卿剛清醒些,就看見靈族之首那顆猩紅的眼仁。
“總有一天,你會失去所有力量,萬劫不複。那時候,那些被你殺害的靈族們,他們的怨念會永永遠遠地纏着你、折磨你!”陳離喊道。
靈族之首:“可惜了,他們死的連進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一道強大的殺招直沖陳離。
對于普通的靈族來說,非死即殘。
陳離也沒有想過要躲開,他正好也不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