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要任務并非是看着齊卿,因為白狐王讓他見到陳離後,就帶陳離去禦寒春腳下的茶館看戲。
至于另一位嘛,他主要的任務才是看着齊卿。
陳離是住在禦寒春附近市區的人類,他應該是沒來過禦寒春祈願的,但似乎白狐王認識他。
人類的市區幾乎都保持在零下幾度的天氣,夜晚時刻還會落下雪棉花。
按照一年四季的來分,那應該是冬末要迎春的夜晚。
街頭都熱熱鬧鬧,但陳離很早就不願意過這麼喜慶的節日,所以陳離避開熱鬧的街頭,走進一條偏僻的街尾。
而在拐彎的巷子裡,似乎會有一個同樣孤獨的人等待着他。
那應該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他應該還沒有靠近就能聞見濃郁的鐵鏽味和腥臭味。
陳離看到的第一眼會驚恐地察覺這個人要死。
陳離沒有過多的考慮,就将人帶回自己的公寓好生照顧。
他醒來後悄無聲息地走了。
可是當陳離真的去到記憶裡的巷子時,什麼都沒有。
這段記憶在陳離腦海中日漸模糊,久而久之陳離連他的模樣都看不清。
他就在以為這是一場夢時,他見到了齊卿。
一切都清晰起來,世界像是因為他而重新變得光彩照人。
他有些迷茫地想起來所有……
**
齊卿一路走到落花角,那是靈族的墓園。
沉香從浮生殿出來後就一直待在落花角。
那時也是白狐王剛來到禦寒春不久,帶領衆人重建浮生殿,兩人因此相識。
在禦寒春不僅是齊卿不受待見,就連沉香也是。
白狐王似乎對他們卻很特殊。
在白狐王的幫助下,沉香才能夠在落花角安頓下來。
落花角的花草樹木都是繁茂不衰的,裡頭還種着一顆巨大的粉色花樹,無時無刻不在掉落。
難得的是,樹梢從未稀疏。
齊卿剛走出人群後不久便見到這棵蒼天大樹,靠近落花角,還能聞見濃郁的雪梅茶香。
“不可能,王沒有理由殺我們。”沉香的聲音慘着些許顫音。
“怎麼不可能,他殺人什麼時候需要理由……”
之後的話就很模糊,齊卿想要走近些,但身後有人拉住他。
齊卿的心頓時被提到嗓子眼,他的靈力也無法釋放,他又像是無能為力的羔羊。
齊卿剛想要說話,那人就像是會讀心似地捂住齊卿的嘴。
“噓——”
明明是有些熟悉的嗓音卻在此刻令人寒栗。
是白狐王。
白狐王湊近墨綠色的毛發,聞見他身上帶着熟悉的味道。
“安靜點,你不是想偷聽麼?别被發現了。”白狐王的聲音近在耳畔,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齊卿的耳骨上。
綠毛:“……”
“嗯?”
白狐王是在問他。
齊卿老實巴交地點頭,那隻捂住半張臉的手才撤去。
齊卿被氣得無聲笑道:“你跟蹤我?”
齊卿壓抑着嗓子說話,聽起來毫無威懾力,反倒是有些可愛。
白狐王忍不住笑了一下,寬厚的肩膀跟着抖了幾下。
齊卿胳膊肘往後一戳,像是被一根細長的棍子戳了一下。
白狐王吃痛,但依舊要笑。
“你再笑就滾開。”
齊卿語氣嚴肅又冷漠,他對白狐王的笑一點都不感興趣。
“沒有,我特意來找一個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就亂跑的病人。”
白狐王的嗓音黏膩得像是在調情,齊卿的臉比寒冰還要冷。
愛亂跑的病人:“……”
白狐王又說:“偷聽别人的談話可不對,我們回去吧。”
“等等!”
齊卿的音量不小,那群人也聽見了齊卿這邊的動靜,尋聲過來。
“誰在那裡?”
藤蔓交織而成的涼棚下,他長發碧綠,宛如青苔瀑布,他跪坐其間。
綠仁如長夜鬼火,發出幽涼的光芒。
“怎麼了?”墨綠色的頭發的青年問道。
他掀起頭,花燈上的光芒照在臉上,露出一張與齊卿模樣相似的臉。
面前的人隻是感受到白狐王非常微弱的靈力殘留,随後露出一抹笑掩蓋:“興許是幻聽。”
白狐王擡眼的瞬間,手上的力量有所松懈,齊卿熟練地趁機逃出束縛。
感到手上溫熱的觸感消失,周圍随之被厚重的白霧所包裹。
眨眼的功夫,霧氣都消散。
眼前是柔軟的大床,齊卿因重力而跌落在床上。
他又回到那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