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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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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很年輕善良的女子,或許已經有了家庭,堂上可能還有需要奉養的雙親,膝下興許已經有了牙牙學語的小兒,正倚着門框等母親回家。

天哪……

他痛苦地阖上眼睛。

在那之後,還是有很多人給他送食物。并不精細,甚至有些粗糙,有時是粗糧饅頭,有時是胡餅,有一次甚至還捎上了幾枚退燒的藥丸。

他不敢接,又不敢不接,怕有人因為他付出生命,又怕辜負她們的好意。

她們大都是偷偷地來,偷偷地走。秋凝雪不知道她們何時來過,隻有一次,偶然聽到動靜,便開口問:“她……”他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便隻能說:“那個被拖到這兒的年輕人,還活着嗎?”

隐在黑夜裡的女子愣了愣。

她是接了上面的吩咐出手照拂這個人。但據她所知,還有很多人,是冒着丢差事丢命的風險,自願幫秋凝雪的。最開始那個年輕人就是這樣——若非那個年輕人,她們可能還沒發覺有人使這樣惡毒的軟刀子。

她和那個年輕人聊過天。

“她說她不後悔。她是靜甯二年生人,家在河陽。丞相八年前在河陽赈過災。”

……

秋凝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裡呆了多少日,隻知道突然有一天,玉絮也進了牢房,緊緊地抱着自己。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他一定求過很多人,吃過很多苦,才能進來。

秋凝雪想質問他為什麼不聽自己的話離開,又想問他有沒有受傷。但秋凝雪現在已經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玉絮顫抖地握住他的手。

自從給秋凝雪把脈之後,玉絮便一直在流淚。

他強忍住沒有哭出聲。他不想秋凝雪頂着這麼一副破破爛爛的身體,還要分出心神安慰他。

可是他的眼淚,直接打濕了秋凝雪肩頭上的衣服。

秋凝雪在心中歎了口氣,慢慢反握住另一個人的手。

……

秋凝雪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昏迷,可能是身體已經走到極限,已經不堪重負,也可能是因為身邊有了人陪伴,可以允許自己松懈下心神。

他知道自己的狀态不正常,可也毫不在意——或許,這個人根本就是在期盼着死亡。

他的口中最近經常有血腥氣。他起初不以為意,畢竟他最近經常咳血,但他心中總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不慎摸到玉絮手腕上的傷口。

“你、你怎麼能……”秋凝雪艱難地坐起身,滿心酸楚又無力地抱住他。

玉絮的血有藥性,他是知道的。因為對方從小就被拐賣,被當作藥人,試了無數的藥。他千叮咛萬囑咐,告誡過玉絮很多次,不能洩露這個秘密。

“沒關系,沒關系,隻是放了一點點……馬上就會好的,别擔心。”玉絮抱住他,說:“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能出去的,一定會有轉機。外面還有很多人牽挂你呢。”

秋凝雪疲憊地張了張嘴,哽咽應好。他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可是卻有很多人、很多人為了這條性命,付出沉重的代價。

“睡吧,睡吧,休息好了,病也一定會好的。”玉絮說:“我守着你,不要怕。”

他便真的睡了過去。起初是真的無力昏睡,但後來便起了高熱,陷入人事不知的昏迷。

恍惚間,有個人正在撫摸他的額頭。他以為是玉絮,便難得放任自己的軟弱,依戀地靠過去。

祁雲照大怔。她低下頭,神色複雜地看着已經病糊塗了的人,将額頭貼在她附過去的手掌上。很輕很輕,像剛剛出生的小犬,正嘤嘤叫着,拿腦袋蹭她的手。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秋丞相:不整潔,不得體,烏黑的發絲淩亂地垂下來,擋住半張燒得通紅的臉。身上的衣物也很多髒污,散發着一種古怪難言的氣味。

秋丞相,舉世無雙的秋丞相,躺在牢房角落裡的稻草上,前所未有的狼狽。

可她越是狼狽,祁雲照腦海中那個軒軒霞舉、湛然若神的秋丞相便越是鮮明。

祁雲照的腦袋突突地痛了起來。

她好後悔今日走了這麼一趟。她不想說什麼愧疚,那太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她隻知道,今日之後,她很長時間都要做噩夢了,她一定會頻繁地夢到這個人。

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秋凝雪了,她的恩人,她的老師,她曾經最敬愛的長輩,她仰望了很多年的目标,親手将她扶上禦座、護持她長大的秋丞相。

她親手殺了她。

“陛下……”

退在不遠處的侍從估計明白了什麼,開口道:“臣為丞相更衣吧。”

哪怕是罪惡深重的死囚,行行前也是被允許換一身得體的衣服,吃一頓可口的飯食的,何況是……為國家操持了很多年的秋丞相。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叛國,這最後的體面,總是應該的。

但陛下養尊處優,從來沒服侍過人,應該不會樂意為一個渾身髒污的囚犯換衣服。

“不必,我親自來。”

秋凝雪為她做了很多事,但她好像還從沒為自己的老師做過什麼。

這應該就是祁雲照唯一能為她效勞的事情了。

少年天子站了起來,看向被侍從放在地上的兩個托盤。

一個放着裝着鸩酒的酒壺。壺身銀白,似由精鐵制成,通身都雕刻着象征審判與刑罰的獬豸紋,間或鑲嵌着一些刺目的寶石。如果忽略它的用途的話,這真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酒壺。

另一個托盤則放着一套完整而整齊的朝服。

祁雲照将那套朝服拿起來,百感交集地撫摸着上面繡着的白鶴。

“再去端盆清水來。”

“是。”

天子跪在那名囚犯身前,生疏地擰着帕子,為老師擦洗面容。然後,便将人攬起來,摸上最上面那顆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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