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層啦,兩層啦。有一層屏蔽與加固是依托天元設下。”五條悟晃晃手指解釋道。
他轉而問道:“星漿體?這是什麼東東?”
黑井美裡捂嘴的動作慢了一拍,被湊的極近的他聽的完全。
“你知道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你看我我瞅你,面面相觑。
“一聽就是中二病犯了吧。”夏油傑不動神色瞟了一眼緊張的二人,“你都不知道,怎麼指望我懂?你不是世家大少嗎?”
星漿體三字讓夏油傑莫名的耳熟,可看兩人緊張的架勢,他還是按下了追問的心思。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理直氣壯:“都是些無聊的水課,誰聽啊~”
“……總之,請二位屋裡詳談吧。”
*
“請用茶。”天内理子将瓷杯重重擱在五條悟面前,濺出的沸水冒着惱怒的熱氣。
五條悟盤腿懶散坐着,墨鏡後的眼睛掃過少女顫抖的膝蓋:“你家榻榻米長刺了?”
“無禮之徒!”少女将本就繃緊的後背挺得更直,幾乎要仰倒在地,“竟膽敢質疑妾身!”
夏油傑看着對方翹起,随音調高低上下晃動的劉海,默默把“坐墊坐反了”的提示咽回去。
黑井美裡端着和果子進來時,便見自家小姐氣勢洶洶,兩位少年則旁若無人地聊着手機壁紙。
五條悟收回手機,将墨鏡箍在頭頂,六眼掃過貼滿符紙的内室:“比地鐵線還要複雜的防禦,大嬸你很會疊buff嘛。”
“沒辦法,”黑井放下盤子跪坐一旁,擦試濺出的茶水,“理子小姐成為夢魔的目标,我的咒力一般又沒有術式,想要充分保障理子小姐的安全需要依靠外力。這種結界由……”
“停停停——”白發少年摸了個和果子,“比起結界的原理,我更好奇星漿體是什麼。”
讀不懂空氣的家夥……
夏油傑無奈道:“别理他,我們想知道理子妹妹怎麼招惹到夢魔的?”
天内理子故作鎮定的啜飲一口茶水,放下時瓷杯在碟子上撞出脆響。
五條悟撇了撇她的手腕,嚼吧嚼吧含糊道:“朱砂手串?”
“這個?”天内理子聞言撥弄着绯紅的珠串,“這是妾身與友人在焚松祭時去八幡宮求得護佑平安的聖物。”
手串……
這下夏油傑也想到了什麼。
他不動聲色的說:“你們四個人關系不錯嘛,宮園同學手上也有一串呢。”
“音?”天内理子音調微高語氣奇怪,“你看錯了吧,隻有美子、佳子與妾身擁有,去年祈福的時候音還不是我們的同學。”
夏油傑面上笑眯眯:“可能都是紅色,所以誤認了吧。”
天内理子沒有放在心上:“學校怎麼樣了,美子和佳子和好了嗎?”
“她們……”
“她們兩個早就和好了。”夏油傑飛速打斷五條悟,惹得對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就好!”少女微松脊背舒了一口氣,又突然警覺瞟了他們一眼清了清嗓昂頭挺胸,“說吧,兩位愚者有何要事求到妾身身前,妾身勉為其難必應汝之要求。”
“所以夢魔長什麼樣?三頭六臂?長鼻大耳?”
這家夥串台了吧……
夏油傑默默端起杯子,舌尖嘗到滾燙的開水時猙獰一秒,為了自己的逼格,又立刻狀似淡定的吞下。
天内理子手中的茶勺“當啷”碰到杯壁上:“那日黃昏,逢魔時刻,妾身窺見通往比良坂的縫隙!”
她猛的站起揮舞手臂,聲音激昂:“青面長舌,銳爪獠牙!沒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眶,黑霧鎖鍊化的披帛!恍若三途川畔蓦然臨世的伊邪那美女神!”
少女捂住胸口,瞪大眼睛,面容誇張的擺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演出永遠不會結束~這瞬間将永遠定格~”
“sorry,sorry”,夏油傑淡定摁下手機按鍵,“是騷擾電話,還請不要在意,繼續就好。”
“明明是你自己放的吧!”
“啊~被發現了!還請回到正題,您請假是因為……”
天内理子氣呼呼的跳起,像蹦起的達摩撞回座位:“怕牽連到朋友啦。你知道的吧,沒有能力卻看得到的人被稱之為‘麻煩制造機’一點也不為過,我們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夏油傑看着攪弄茶水的少女,聲音柔和:“夢魔作為精神攻擊的咒靈,被盯上的皆是心緒起伏巨大的人。它尤愛難過、悲傷、憤怒等負面情緒,所以理子妹妹是因為'看見'所以悶悶不樂嗎?”
空氣突然凝固沉寂。
天内理子的睫毛微顫,嗫嚅嘴唇。她停下了攪動茶水的動作:“隻是很小部分,最大的原因是——我是星漿體。”
“小姐! !”坐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黑井美裡陡然喝道。
“沒關系的!告訴他們不會改變什麼!”天内理子用力閉上眼睛吼道:“咒術界很少有人知道星漿體是誰,但很少有人不知道什麼是星漿體!”
少女終于塌下了腰,放松下來。丢掉套上的盔甲,此刻的她顯得平和又脆弱:“明年……我就要和天元大人同化了。”
五條悟歪頭:“同化?那是什麼?”
“就是……”天内理子絞着手指,“我會變成天元大人的一部分,而'天内理子'……會消失。”
夏油傑瞳孔一縮。
五條悟沉默兩秒,突然哈哈笑出來:“爛橘子是大反派,天元則是隻臭了幾千年的橘子頭頭吧!這是什麼邪教儀式?”
“悟!”夏油傑低聲警告。
雖然才進入咒術界,但天元大人的重要性他已經有所了解。
“本來就是啊,”五條悟攤手,“搞獻祭這一套?這都什麼年代了?”
黑井美裡臉色難看:“五條少爺,請您慎言!天元大人是咒術界的根基,星漿體同化一事維系着整個國家的穩定!”
五條悟嗤笑一聲,犀利指出:“你是在自我洗腦嗎?這種話說出來都說服不了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