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鲛人吧?”他這麼問,但其實語氣裡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
阿巫停頓了一下,在白瑞耳邊輕輕笑了,“哦對。”
“大概因為這樣,所以在海面上能力被加強了。”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也非常有信服力。
因為長相就非常符合鲛人,自古都有記載,鲛人美貌,泣淚成珠,歌聲蠱惑人心,在海面上有操控風浪的邪惡能力。
白瑞閉着眼睛,輕輕地“嗯”了一聲:“差不多該天晴了,要準備午飯了。”
他大概是真的覺得阿巫是個鲛人,阿巫聽聞,唇角單邊勾起了弧度:“好啊,我想吃東方菜了。”
“喜歡吃魚嗎?”
身後的海盜都已經渾身打濕,狼狽地在甲闆上卷來卷去,一個個狼狽的都不能看了,他倆倒是鎮定自若地在這裡閑聊。
阿巫笑着說:“不愛吃。”
白瑞:“那你愛吃什麼?”
身後快速飛過去一個鬼哭狼嚎的海盜,嗖的一聲,風裹挾着殘影,左耳右耳快速掠過立體音,卻沒有打擾兩人分毫。
阿巫認真想了想,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唇角:“喜歡吃糖。”
白瑞支起身子,看着對方,挺意外地挑了挑眉頭:“你不是鲛人嗎,不喜歡吃魚喜歡吃糖嗎?”
阿巫呲着白牙一笑:“我喜歡甜的、香的,不喜歡腥腥臭臭的,從來不喜歡吃翻着凸眼睛的魚。”
“哦,”白瑞:“那你還挺挑食的。”
阿巫點點頭:“嗯,特别挑,有一段時間還挑廚子。”
“……”
白瑞若有所思:“一會你吃甜品吧,别的菜别動了。”
海風呼嘯,揚起了他帽檐下的黑網紗,露出一雙明亮漂亮的眸子。
阿巫薄唇加深了笑意:“謹遵殿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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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風浪說起就起,那厚重的烏雲說被陽光撕開就被撕開。
一切發生的快,去的也快。
接二連三爬上桅杆的水手,剛剛砍斷風帆的繩索,那厚重的帆嘭地一聲砸在甲闆地面,把船颠的在水面上跳了兩下。
陽光帶着光線的形狀,一簇簇罩下來。
明亮的光線撕裂了烏雲的圍剿,從中間穿刺而出。
甲闆上的光線從一個小小的圓圈,逐漸擴散開來。
緊接着,整個蒼穹都亮了起來,烏雲消散,晴空萬裡。
所有幸存者,都在劫後餘生之後,大口呼吸着平複着心緒。
還有幾名安南水手,對着某個方向的大海,跪地參拜,嘴裡嘀嘀咕咕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訴說着信仰。
很可笑,這些打家劫舍的海盜,竟然還有信仰。
這是白瑞從阿巫身後出來看見的第一幕,他嘴角下撇了一下,又轉開目光。
傑恩船長趴在地上,腿還在不住痙攣着。
剛剛沒把他颠簸下去,還真是命大,因為别的水手都有人拉着,就他沒有人拉扯。
最後,獨眼龍跛着腳走了過去,把他攙扶起來:“尊敬的船長大人,您沒事吧?”
傑恩朝着一邊嘔了一聲,吐出一口海水,也顧不上打罵别人,一臉懵逼地被扶了起來。
他剛才被海浪拍打的幾乎傻掉了,喝了不少水,一度以為自己完蛋了,沒想到還能活着。
“踏馬的……”傑恩罵了一聲,暴躁地回到船艙坐下:“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完了。”
大概是因為吃飯的問題發了太多的脾氣,所以這會四座都靜若寒蟬。
畢竟傑恩船長脾氣差,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加上大家剛剛經曆過大的海上劫難,一個個精疲力盡,也沒功夫去說什麼好聽話奉承。
“尊敬的船長,您想吃什麼?”
獨眼龍搓着手,“既然您也餓了,大家剛才也都受驚不小,要不然讓人給你準備一些……”
“不用。”
傑恩手一揮,陰恻恻的目光直接釘在門口白瑞身上:“讓美麗的芭提拉小姐來做。”
“這位美人兒不是說自己廚藝精湛嗎?要是做的不好,就把這兩個女巫丢下海去喂鲨魚。”
“做好準備了嗎?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