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飯菜擺上桌的時候,圍着的十幾個水手都控制不住地咽着口水。
因為船上的原材料有限,魚蝦之類的海貨比較多,加上在暗月大陸這種被巫魔族法術浸染的海域航行了一段時間,所以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海生物,長得奇形怪狀顔色豔麗,白瑞都不敢碰。
最後,桌上擺了清蒸石斑魚、蒜蓉生蚝、油焖大蝦、紅燒鱿魚、白蘿蔔白玉魚湯,涼拌海帶絲還有一些簡單燙過卻雕琢很好看的胡蘿蔔土豆。
除此以外,還有一盤賣相不太行的熱可可咖啡土豆泥,看起來甜的粘牙。
這些菜品被擺在大桌上,一時之間顯得桌面空間很局促。
每一盤飯菜,似乎都閃着星星點點的閃光,色香味俱全。
因為菜色豐富,一些盤盞擺出了桌子,像是幾個簡筆畫的太陽花花瓣。
好在這會風浪過去,海面上風平浪靜,靜靜行駛的船隻沒有颠簸,不然這些盤盞一定不可能幸免于難。
“蒼天,這些……都是你做的?”
傑恩船長坐在自己鋪着厚重毛皮的寬大椅子上,脖子伸的老長,盯着滿桌子飯菜,喉結一下一下滾動着。
“也太驚人了……東方菜,聞起來,就好香……”
“我剛才在廚房門口就已經聞見香氣了,裡面值守看着做飯的兄弟,怎麼忍得住的……”
周圍的水手都吞着口水圍了上來。
看起來都有點控制不住,要大快朵頤。
傑恩船長盯着飯菜,眼睛都已經直了,但還是沒有辦法立刻相信,他生性多疑,一雙小眼睛骨碌碌轉了轉,硬生生把視線從飯菜上挪開,看向白瑞。
“芭提拉小姐,你一個河内人,怎麼會做東方菜?”
他一早就覺得白瑞可疑,一來是白瑞作為一個安南河内出生的人不塗黑牙齒已經亵渎神靈,二來,一個高官情|婦、一身考究衣裙,看起來嬌軟細白的美人兒,怎麼會做菜?
他看着白瑞的眼睛裡,已經浮現出狠厲陰冷。
白瑞則挺無所謂的的,慢條斯理地把手套戴上,擡起眼眸,一汪秋水似的眸子看向傑恩船長。
“尊敬的船長大人,我說了,我不是河内人,我時髦又高貴,吃穿度用都和别人不同,來往的都是名流,自然和河内一點關系都沒有。”
聽着他淡淡出口否認了自己的出身,傑恩船長反而并沒有表現出什麼,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小情|婦爬了有錢貴族的床,自然數典忘祖。
“呵呵,”傑恩冷笑一聲,露出一口黑牙:“也是,你要是河内人,怎麼會這麼白嫩。”
“說說吧,為什麼會做東方菜?”
至于為什麼,完全因為白瑞穿過來之前,家裡經營一個小飯館。
他父親對他沒什麼情分,給他娶了個繼母,生了個B-級别的omega,全家高興的恨不得天天敲着鑼鼓告知全世界,白瑞就成了多餘的那個,天天放了學就在廚房裡幫忙,父親摳門不多雇傭人手,他就鍛煉成了什麼都會做的本事。
小到洗菜切墩,大到颠鍋颠勺,有時候還要兼職跑堂,做一頓這樣又快又香的飯菜,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就是這種理由,大概也說不出口。
誰信呢?他能說自己是現代人,穿進了自己打零工參加的繪畫組主筆的漫畫繪本裡,還要說他們都是這本漫畫裡的NPC,這話說出口,誰不把他當瘋子?
白瑞輕輕揚起下巴,溫和地一笑。
“尊貴的船長大人,我要是沒有一點本事,怎麼能被這麼多人喜愛,讓他們深深愛上我呢?”
“……”
傑恩船長眯了眯眼睛,似乎認可了他的話。
确實,要是一點俘獲人心的能力都沒有,怎麼當五任治安官的情|婦呢?
會做這麼精緻的菜肴,也是一種很厲害的手段。
“芭提拉小姐,您說的很對,那麼……”傑恩船長頓了頓,眯着眼睛看他:“所以,你剛才給飯菜裡偷偷加入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小個子安南人,一臉的奸詐狡猾,不過在海上讨生活這麼多年,沒點奸猾早就葬身大海了。
但白瑞沒有慌,他知道對方在詐自己。
于是,就更不慌了,露出了一臉委屈的模樣,眼波流轉我見猶憐。
“尊貴的船長大人,我做飯的時候,不是全程都有您派的人看着嗎?我加入什麼不正常的東西,難不成戍守的人看不到麼?”
傑恩船長小眼睛骨碌碌一轉,看向一側的水手,那兩名水手一邊吞咽口水,一邊搖了搖頭。
那意思就是沒有。
傑恩船長把臉轉回來,看向白瑞,眯了眯眼睛。
白瑞一張白皙的小臉,因為做了這麼多飯菜的關系,鬓角沁潤了薄汗,發絲略有些淩亂,卻更顯得一雙流轉着水波的眸子,眼角的潋滟水紅,有種破碎感。
美人露出這樣破碎感的神情,大概看見的人,都覺得是受委屈了,立刻會生出一種:我是不是冤枉他了的念想。
半響,白瑞輕啟嫣紅的唇,開口道:“尊敬的船長大人,我上船身上有什麼,您還不清楚嗎,你船上有沒有毒藥,你自己也不清楚嗎?”
上船的時候,白瑞和阿巫都被搜身了,那些粗暴的水手,甚至還對白瑞毛手毛腳了兩下,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動手動腳的水手,最後手都得了一種神經性的疼痛,也沒有傷口,就這麼疼痛難忍,最後難受的幾乎要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