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着海浪的泡沫,沖上船舷。
海盜船在海浪裡拍打跳躍着,搖搖欲墜的像個風中殘葉。
白瑞的腰肢被圈着,海浪打在阿巫寬闊的肩膀上,留下了一片不被海浪侵襲的空間,使的白瑞的衣角都沒有被打濕。
“……”
明明這麼強,居然說害怕。
之前應聘上崗的職位是護衛,這戰鬥力,真的沒有撿錯人。
白瑞眯了眯眼睛,順手把手搭在了阿巫的肩頭。
兩個人就和跳華爾茲的姿勢一樣,隻不過這會是在躲避風浪。
“身手不錯,你到底是什麼人?”
把水牢裡的阿巫帶出來以後,原本打算帶出來就算完,沒想到竟然兜兜轉轉,已經上了同一條船。
而且這個阿巫,看起來不簡單。
阿巫薄唇勾了一下,平穩地站着,身後好幾個海盜甩來甩去的像是淩亂的背景闆。
“我是個可憐人,和殿下一樣。”
白瑞盯着黑色的兜帽,随後視線落在了唇形漂亮的薄唇上。
“哦?你和我一樣?”
白瑞擺明了就是騙海盜說自己是個可憐的流亡者,但如果阿巫和他一樣,那一切都變得更複雜起來了。
挺有意思。
阿巫頓了頓,笑了:“當然,我命如蝼蟻,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愛過我。”
“我不比殿下這般尊貴,自然是個可憐人,不然不會被邪惡的邪神巫皇關在地牢裡,遇到殿下才能被解救。”
“……”
呼嘯的海風陣陣席卷着船隻,風帆被□□地扯滿了。
船朝着一個方向,離弦之箭般的沖了出去。
隐隐約約聽見那個海盜船長咆哮的聲音:“快點!!砍掉風帆!!”
一個海浪拍打上來,所有尖叫聲都被兜頭湮滅。
黑壓壓的烏雲蓋在了頭頂,風雨欲來,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
“踏馬的,一點征兆都沒有!怎麼暴風雨了!”
“昨晚看星星都是好的,大海太可怕了。”
明明風之平原大陸還在鬧旱災,海面上和那裡簡直是兩個割裂的世界。
呼嘯的狂風撕裂了所有人的驚呼,隻剩大海的咆哮。
水手們爬上桅杆去砍風帆,但好幾個都沒有舉起手裡的刀,就已經被風吹落,像是斷線的風筝,消失在席卷的狂風裡。
那裡驚心動魄,而倉門口的一角,就像是兩個世界。
白瑞被阿巫護在臂彎裡,背後還靠着那張完整的老虎皮,身前身後都很溫暖,一點都沒有被淩冽的海風吹得失溫,甚至在剛才後背撞上去的時候,那大手還墊了一下他的後腦。
這個世界對他真正好的人不多,這種細節,讓白瑞突然覺得,有人一直陪在身邊,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白瑞白自己的身體靠在了阿巫的身上,似乎這樣可以更溫暖一些。
他側臉枕在阿巫寬闊的肩頭,不讓風卷到臉上,貼着兜帽耳朵的位置,輕聲說道:“再問一遍,你究竟是什麼人?”
甜美馨香的味道淡淡溢出,剛才被粗暴地摁着腺體都一片死水的地方,這個時候已經悄悄滲透出了好聞的氣味。
阿巫抿着薄唇,下巴的線條剛毅利落,看不清面目,也不知道此刻狹長的眸子裡正閃爍着明明滅滅的紅光。
他明顯是對這股清甜好聞的味道有感應,空氣裡似乎偷偷逃逸出alpha的信息素,又被硬生生壓了下去。
白瑞覺得靠着靠着,就有點發暈,他歸咎于暈船了。
該死的,這風浪怎麼就這麼大。
他在阿巫肩頭蹭了蹭臉頰:“算了,不管你是什麼人,你跟着我吧。”
“看起來你确實可以保護我,你通過考核了。”
剛才那絕對的力量感,給了白瑞不少的心裡安全感,這會抱着阿巫,溫暖的虎皮在背後,那結實的體魄胸肌擠着,還挺……讓人喜歡。
這也是第一次,白瑞和别人抱的這麼近,之前也從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溫情時刻,哪怕是結識不久,還在危險的海盜船上。
“……”
阿巫的手輕輕擡起,懸停在白瑞的後頸,沒有按下去,轉而擡起手輕輕摸了摸白瑞的後腦發絲。
“殿下不用擔心,我保護你。”
這一句,竟然有着爆棚的安全感。
白瑞閉上了眼睛,第一次毫無戒備地放松了身體,把自己的重量靠在了阿巫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