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完全沒注意烏發掩映的長睫,已經輕輕掀起了眼簾。
火光映亮了白瑞的臉頰,眼睫很密,在看清那一道道已經輕微突起的割腕傷痕之後,他眼睛眨了眨,明明沒有什麼過分的動作,但那輕柔得眨眼,像是羽毛刮過了人的肌膚。
就莫名……心裡癢癢的。
那薄唇的唇角輕輕勾起了一個弧度。
挺好玩的。
突然,一聲輕輕的“嘶”,立刻引起了白瑞的注意。
“啊,你醒了……”
“……”
突然之間,四目相接,狹長的眸子撞上了清純圓潤的眼眸。
隻有噼啪的火焰的輕微聲響,除此以外,萬籁俱寂。
白瑞意識到自己還拉着人家的手,這樣的情境看起來,這個動作顯得尤為不清白,可以說,有點暧昧了。
白皙的頸項吞咽口水的輪廓都可以看得清楚,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白瑞放開了阿巫的手。
“……”
阿巫眯着眼看了他半響,把那精緻的眉眼和白皙的臉龐盡收眼底。
然後,阿巫皺起眉頭,再度輕輕嘶了一聲:“好痛……”
“……”
“抱歉。”
白瑞松開了手。
“沒關系,還要謝謝您,救了我。”
阿巫看着白瑞,目光有點深邃。
然後,他虛弱地靠了回去,閉了閉眼睛,額頭上覆上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抱歉,我有點痛……”
說着,他就這麼側着倒下了,手臂撐着地面,手使不上勁,看起來虛弱極了。
濕哒哒的衣衫半落不落,從白瑞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結實的胸膛,和向下蔓延的腹肌。
“我沒事,”阿巫搖頭,發絲垂在兩鬓,劇烈咳嗽了幾聲,衣衫更加松散了一些,“請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咳咳咳……”
“……”
劇烈的咳嗽,讓白瑞的嗓子都跟着一起癢了癢。
“咳咳咳……”
阿巫又劇烈咳嗽了幾聲,鬓發咳的愈發淩亂,唇色也有些發白,“就算是您在這裡把我抛下,我也可以理解,因為我原本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咳咳咳咳……”
“……”
“啧啧。”
黑貓在水晶球前面,嚼着小魚幹砸吧嘴:“好茶啊。”
“臭貓,你怎麼在這裡摸魚?巫皇陛下呢?”門被猛地推開,啪的一聲撞在牆上,黑龍已經換掉了蹩腳的燕尾服,一身黑色軟皮盔甲,長長的鈎尾倒鈎上閃着冷光。
黑貓嚼着小魚幹,看傻子一樣雙眼拉成一條線。
“唔姆唔姆,”嚼嚼嚼:“在這裡。”
“……”
黑龍眯着眼睛頓了兩秒,嗖的一聲帶着殘影,跟着一起趴在水晶球跟前,和黑貓一起雙眼放光地看了起來。
“啧啧,陛下還變了發色,”黑龍摸了一根小魚幹放在嘴裡嚼,含混不清地說:“真替王子殿下擔心啊!”
“擔心個屁!”黑貓一把拍掉黑龍再去摸小魚幹的手,亮出利爪阻擋:“你沒看見這倆人看個手眼神都拉絲了?估計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敢輕薄邪神的,我都有點擔心巫皇殿下了。”
“哦……”
隔了大概五秒鐘。
“什麼?!”黑龍動作幅度很大地捂住了嘴:“你說誰輕薄了誰??”
——“沒聽錯吧,不應該是咱們陛下輕薄王子殿下嗎?”
——“怎麼是白瑞殿下輕薄了咱們巫皇殿下嗎??”
從黑龍眼睛裡看得出來——天塌了!
“那他為什麼不輕薄我?我送上門自願給他輕薄。”
黑貓:“大概因為你傻吧,他怕被傳染。”
“……”
兩個有利齒的開始相互柴牙,喉嚨發出低聲威脅。
就在此時,水晶球裡冒出了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
“殿下,您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
“……”
“誰脫誰的衣服了?”
一龍一貓同時停止了互相哈氣,僵硬而緩慢地轉動了脖頸,看向了水晶球——
巫皇齊勵衣衫不整,一側肩頭已經被拉扯了下來,露出了一片冷白色光潔的肩頭。
而白瑞,臉頰有抑制不住的淺淡绯紅。
他手還扯着對方的衣服,居高臨下地睨着人。
一字一頓地說:“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