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服。”
白瑞的聲音很幹脆,命令簡短明确。
阿巫望着白瑞,歪了歪頭,脖子發出輕輕的筋骨活動的聲音。
水晶球前面的一龍一貓都愣住了,大氣不敢出地看着這一幕。
顯然阿巫是不明白白瑞為什麼這樣,他眯了眯眼睛,視線從白瑞的臉上一路拖行到了白瑞扯着自己衣襟的手上。
那手細白修長,看起來是一雙保養良好,沒有經受過勞動摧殘的手,指甲修剪整齊,小月牙略顯薄,手很漂亮,但是作出的動作非常不符合纖細白皙的初印象。
白瑞扯着阿巫的衣服,濕哒哒的衣襟還洇着水漬。
他居高臨下地仰着下巴,再度一用力,直接又把阿巫那岌岌可危的衣襟,扯開了一塊。
這下,阿巫結實的大臂就展露了出來,那肩背的線條上肌肉形态很清晰,不是特别粗壯的身形,但是肌肉形态有力勁瘦,穿着衣服不顯,脫了衣服那肌肉漂亮的像是神廟裡國匠精心雕琢的大理石雕塑。
衣服松垮垮地搭在臂彎,阿巫幾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頭,随後撩起眼皮,看向白瑞。
“尊貴的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我一度以為您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救我出來的代價,是要我付出身體嗎?”
“……”
白瑞凝視着他,頓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暗沉沉的夜色下,黑黢黢的森林裡,原本就安靜,這下更顯得靜谧的過分。
終于,白瑞開了口:“你想付出身體的代價嗎?”
說話的時候,白瑞頸後的腺體突兀地跳了一下,讓他心驚,手指輕輕顫抖,随後假裝丢棄一般,把阿巫丢開了。
“你要付出,我也未必願意要。”
他明明一雙明眸剪了一汪秋水,天生帶了三分柔情,此刻卻刻意闆正且冷硬的聲音,說出了無情的話:“我隻是覺得你這樣會生病,再走不動,你就隻能自生自滅。”
“……”
阿巫頓了一下,緊接着就順着他丢自己衣領的姿勢,就勢很柔弱地癱回了樹根前,那烏發披在冷白肌膚的肩頭,還因為痛楚而輕輕顫抖的身體,大口大口喘着氣,順便還一連串咳嗽了好一會。
“咳咳咳……咳咳……”
誰看起來不喟歎一句:我見猶憐。
“見鬼,陛下什麼時候這麼柔弱了,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呵呵,茶藝了得罷了。”
水晶球前的觀衆,已經把水晶球擺了個合适的位置,開始靠在躺椅上吃着零食觀影了。
阿巫咳嗽的臉都有些發紅,脖頸上的青筋都從肌膚下浮現了出來:“殿下……”
他話還沒有說完,面前就被丢了兩團黑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兩身衣裳。
“剛才在水邊撿到了一個包裹,裡面有兩身衣服,一身女裝,以及一件鬥篷,你挑一個,我們都要換上,不然這森林裡這麼冷,就等着感冒發燒凍死。”
白瑞一邊說着,一邊合上了金屬的萬能空間懷表的表蓋。
“……”
雖然說話冷酷無情,但是論迹不論心,這确實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善意。
“女裝?”
阿巫輕輕挑了挑眉頭。
地上的兩身衣服,一身是孔雀藍天鵝絨面的蓬蓬長裙,滾着狐裘的大滾邊,看起來腰肢勒得有點細。
而另一身——可以說這是一身衣服——鬥篷看起來比較寬大,袍角的位置,是絮狀的破布,和那裙子并排丢在一起的時候,被襯托的相形見绌。
“應該有人順着這條暗河,撐着小船離開前,落下了這包袱……”
白瑞的身體輕輕打了個晃,他扶助旁邊的一棵樹,勉強站穩了。
眼前的畫面花了一瞬,又快速聚焦,一陣沒來由的暈眩襲上頭來,白瑞搖了搖頭,勉力保持了清醒。
“我可能是泡水有點受涼,”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懷疑自己是發低燒了,于是也不猶豫,伸手撈起來那件尺碼比較偏小的女裝,轉身就走:“我去換個衣服,你長得太高還是穿鬥篷好了。”
說起來,他不介意穿女裝,但是他是個有審美的畫師,根本受不了阿巫那種高大颀長的體型,硬撐穿蓬蓬裙的畫面,隻要想到,就直搖頭。
所以,白瑞自己選了女裝。
他背過身去,繞開了兩顆大樹,試圖離開的遠一些,以避免尴尬。
但是作為十九年都是直男的白瑞,顯然沒意識到,如果之前的自己是會在阿巫身前完成換裝的,畢竟住校的時候還洗過集體澡呢——但那是beta的時候,整個學校隻有寥寥幾十個alpha和omega,有專門的沐浴場所。
但是和阿巫在一起,就莫名感覺……這樣直接寬衣解帶不應該。
樹後。
白瑞解開自己的束腰,解開了金屬的扣子,把濕哒哒的大衣脫了下來疊放整齊。
白色的襯衫已經沁了一些淺淡的汗水,馨香的汗水在衣服上凝聚了一層很好聞的、帶着體溫的香氣。
好像一直以來,白瑞出汗都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穿到這個世界以後,變成了一個腺體殘缺的omega,其實就是沒有生育能力沒有信息素的異化,但似乎這股香氣更加明顯了一些。
他解開了自己的白襯衫,涼涼的空氣立刻鑽了進去,掉落水潭之後,衣服就沒幹,這會被風一吹,似乎更加冷了。
白瑞剛把襯衫脫下來,就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他細瘦的腰肢和白皙的肩頭,以及肩背上一條漂亮的肌骨走勢,都清晰地展現了出來。
後腰上還有兩個腰窩,更顯得纖細白皙的腰肢柔軟柔韌。
那樹枝遮蔽隻能起到一點作用,但其實還是可以被看見。
阿巫靠在樹根上,眯了眯眼睛。
那驚豔的一幕,借着黯淡的月光照耀,被他盡數收歸眼底。
怎麼一個人的腰,會這麼細,皮膚看起來光澤那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