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灌撲棱幾下道：“老鬼别裝了！出來好好說話！”

“咄！個小賴皮還敢頂嘴！”

雖是在罵，但還夾着些許對小輩的縱容。羅汐若有所感朝一山坡看去，隻見一靈獸緩緩踱出。

那靈獸看似羊，卻生九尾四耳，雙目長于背。甫一踏出，便使人生出敬畏。

猼訑……山海經記載的一種靈獸。羅汐看這周身的氣勢，猜測它也許是王獸。

沒有記載猼訑是否吃人……暫且當他們是安全的吧？

葉司南早已呆立不動。一日之内連續見到兩隻靈獸，着實吓到了小少爺。

灌灌走到高大的猼訑面前站定，不客氣道：“老鬼，你的陣是年久失修了嗎？怎麼就讓兩個凡人進了内山？”

“小東西，怎麼不說是你帶進來的？”猼訑反唇相譏，“隻要我在這一天，這護山陣就不會失效！”

“那你看看這兩個人是怎麼一回事？”

看得出來兩隻獸的感情還是不錯的。羅汐本想打斷一下它們，但是考慮到猼訑不知是否會厭煩人類，還是先選擇了安靜。

“我這陣可好好的一點沒壞。”猼訑突然把頭轉向旁邊還站着的兩人，“而且，這兩人身上居然沒有被陣法傷到。”

羅汐猶豫着問：“觸發了，會怎樣？”

“哦，放心，不會傷到你們，隻會把你們送出去。”猼訑一步一步走近，葉司南腿一抖，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猼訑背上的眼睛轉了轉，停在羅汐身上突然一縮，“這氣息，不對呀……”

羅汐心裡咯噔一跳，忙拱手問：“不知前輩是何意？”

“凡人之軀，靈根全無，丹田卻有靈力，而且……”兩隻綠眼睜大了些，看得羅汐一顫，“皮肉之中竟隐約有符文浮現？”

羅汐張了張嘴。不明白它在說什麼，但是靈力……她沒有修煉過，哪來的靈力？

“前輩是……何意？”

猼訑認真地盯了她一會，“看來你自己也不清楚。罷，總歸與邪門歪道無關。”

猼訑口中突出一口氣，分兩股進入羅汐和葉司南體内。“往東邊一直走就能出山，我給你們留了靈力，路上不會有任何靈獸攻擊你們。”

羅汐忙作一揖。“多謝前輩。”

灌灌爪子刨地，難得的安靜下來。

二人同王獸道别，便馬不停歇朝着東邊去。葉司南慢慢理清了靈獸的話後，看羅汐的眼神漸漸不對。幾次話到嘴邊，懾于羅汐的戰鬥力，索性歇菜了。

猼訑給他們指的方向沒錯，二人行進半天，便出了山。羅汐放出信号，不出半日，便同遊獵們成功彙合。葉小少爺沒缺胳膊少腿，大家都非常高興，将他送回家後領了不錯的報酬。

羅汐沒有去送。回到遊獵營地的第二天，也就是葉司南被送回去的那天，這兩人不約而同地病倒了。

這病來勢洶洶，羅汐壓根沒有防備，隻能虛弱的躺着床上，讓冷巾子敷在額頭上。

發熱發了一晚上，尋常藥汁喝了不管用。羅汐燒得腦子糊塗，心想來着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病得如此嚴重。老劉來探望過，歎着氣道，“莫不是被山中精怪沖撞了？”

他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整個遊獵團就羅汐和葉司南一樣的病症，而且兩人又脫離隊伍過，隻怕是碰見了不平常的事。

老劉去鎮上請了一方士。

那時候羅汐已經燒了一天一夜，意識都不清醒，隻能感覺到有人把她的手拿出來，二指輕輕搭在她手腕上。

等等，不能……

方士雖半隻腳踏入修道，但醫理方面也有所涉獵。隻消片刻便知曉了病人的情況，示意老劉出去談談。

“等，等一下……”羅汐掙紮着睜開眼，“你，别說……”

“哎呦小子你就乖乖躺着吧，别鬧騰了。”老劉把她塞回被窩。

方士皺了皺眉。“小子？”

羅汐死死瞪着方士。然而她使不上力，被按回床上已經精疲力盡，再起不得了。

眼睜睜看着老劉和方士出去。她隻能閉上眼。完了！

怕是，要被趕走了。

……

老劉按着方子抓了藥，送走了方士後，轉頭去了團長的帳子，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團長第一反應是吃驚。

“當真？”

“千真萬确，把過了脈，不會錯。”

“真沒想到，能瞞這麼久……”團長摸了把額頭。

“這孩子也許是無處可去，能不能……”

“給她點銀兩，讓她走吧。”團長不由分說道。

“遊獵團不留女人，何況是她欺騙我們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