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還想說什麼,被團長一瞪,隻得退下。
羅汐被灌了一碗藥後,燒也漸漸退了。等老劉送來第二碗藥時,她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
老劉面上還算平靜。把藥放下跟她聊起了病情。原來她和葉司南闖進了王獸的栖息地,雖然不知為何他們沒有被陣法阻擋,但栖息地内靈氣旺盛而純淨,凡人無法承受這樣的洗滌,因而得病。
羅汐了然。沉默片刻,老劉便猶豫道:“你,你是個姑娘對吧?”
羅汐渾身一震。
老劉看她不作答,但臉色蒼白,也知曉了答案。心道可惜,接着說:“你也知道,這一行不适合女子,我們團,都不留女人的……”
“是因為女子不如男嗎?”羅汐咬着唇,她還虛着,有氣無力,說出的話卻字字清晰,“就因為,我是女人……我這一年多的努力,你們就這樣否定了嗎?”
“這不一樣,丫頭。不是看不起的問題,這是規矩,不能破例。”老劉耐着性子勸她,“等你好了,我們會給你些錢,你就離開吧。”
見羅汐眼神固執,心知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拍拍褲子準備出去。“等等!”
羅汐堅定地看着他,“你跟我約定過,教導我到兩年出師的!”
“兩年期還沒到,你們不能食言。”
老劉嚴肅道:“若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我一樣會自行離去。”
她還沒學完遊獵的本事,不能這麼快走,總得……能自保!
老劉見她堅持,想想這段時間她确實如她所說,那股子拼搏勁兒一點不輸于男子,到底還是心軟了。
“且留你一留,我會跟團長說暫時隐瞞你的身份。兩年期一到,甭管學成啥樣,老劉我照趕!”
“一言為定!”
……
羅汐的時間其實并不多。這出暴露讓她不得不憂心未來的去處。
這世界多的是弱肉強食,要想保護好自己,要麼攀附強者,要麼自己當這強者!
七個月内,羅汐發瘋似的鍛煉,咬着牙給自己加訓,拼命去跟比自己壯上一倍的漢子對打。
獵手們議論紛紛。
知曉真相的老劉和團長隻能沉默。
在最後考核的時候,羅汐要跟之前輸過最多次的一個年輕好手對打。
武器是她最不擅長的短劍。
時限一炷香。兩人打的很焦灼,羅汐多次次進攻都被輕易化解,而盡管她加緊提高自己的力量,體格上的懸殊還是讓她吃了不少虧。
眼看香燒到最後三寸,她咬着牙佯攻,試圖抓那人的空子,不料被他抓住腳踝,反打一掌。危機時刻,她強行扭轉上身,堪堪避開那渾厚一掌,腳纏住他胳膊,借勢反壓,那人重心不穩,被她瞬間壓制。
最後一息,她的劍抵住了對手的脖子。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羅汐看向老劉,眼底盡是欣慰。她知道,該離開了。
……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
“好嘞,客官裡邊請!”小二殷勤地領着人進去,“客官想吃點啥?咱們店有上好的羊腿肉、牛肉、鹿肉,還有好酒梨花釀、青梅酒、黃酒、紅高粱……”
“可有好茶?”
“茶有芹水新雨、北山香水、琉光滿、高山岩、白眉碧水……”
“來兩道招牌菜,一壺高山岩。”
“好嘞!”
小二一走,那人便摘下鬥笠,正是羅汐。
她走的毫無征兆,遊獵們大概會騷亂一陣子。她笑了笑,給自己倒杯茶。
臨走前,她給老劉和團長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當謝過他們的收留和教導之情。
拿着一些銀兩,一邊趕路一邊打獵,走了這麼些日子,瘦了不少,倒有點浪迹江湖的味道。
菜很快上來了,一道蒜爆羊腿,一道炖菜。羅汐一邊吃一邊琢磨。
走了快一個月,這兒是天焱邊境的鎮子,不出所料那位能将靈獸骨骼打造成武器的煉器師就在往東下一個鎮子上。
正思索着,門口突然騷動起來,羅汐一機靈,叼起筷子,一手一碟子飛快地離開座位,擡腿把茶壺也踢到另一張桌子上,隻聽轟隆一聲,她的桌子被一個人砸成了兩半。
那大漢見打擾了一小夥的進食,有些過意不去:“對不住啊小兄弟。”掄起大刀直奔客棧門口。
本來嘛,江湖之中打打殺殺并不少見,羅汐無欲參與,但瞥見大漢被六七人圍住,背後之人鬼鬼祟祟地拿出了什麼。穿越前那顆中二正義心蠢蠢欲動。
偷襲之人被一鞭子抽中了手,龇牙咧嘴地大聲問誰。羅汐大大方方站起來說:“以多勝少,還用些下三濫手段,真乃小人!”
大漢本就身手了得,羅汐打掉了偷襲的,剩下幾人他完全應付得來。将那群人趕跑後,大漢非常自來熟地做到羅汐對面:“多謝了小兄弟!”
羅汐還是穿男裝,束着胸立起領子,看起來就像沒長開的少年。她點點頭,自顧自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