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佘抱着董凡到了一個房間裡，把他放在床上，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面龐。

“有些麻煩的事，等我處理完。”韓佘牽起董凡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昏沉的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看着離去的韓佘，董凡在門響後盡全力撐着自己坐起身來，光着一個動作就叫他渾身無力，靠在床頭喘息着。

副系統趕忙出現：“你還好嗎？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你還能走動嗎？”

董凡抓住床沿，用力兩次仍無法動彈，副系統看他的模樣，焦急不已。

不能繼續留在這裡，韓佘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來。

原初就是最好的例子。

數據飛快流轉，電子音響起：“我會為你解除迷藥的負面效果，接下來你要自己想辦法。”

董凡有些怔然，還沒來得及問，身上疲憊倦怠的感覺便一掃而空。

“副系統？”

沒有回應，想到對方說的話，董凡沒有遲疑，掀開被子下床，從門走出去顯然不現實，視線落在緊閉的窗戶上。

董凡推了一把，幸運的是，這窗戶竟然沒有上鎖。

沒高興兩秒，董凡往下一望，便知道為什麼這窗戶沒有上鎖，隻目測就知道地面裡自己超過五米，即便底下是綠草地，但要是從這裡跳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

原初聽着走近皮鞋的聲音，擡起頭冷笑一聲，血污下的眉眼依舊銳利，刺向來者。

韓佘擡手，保镖上前撕下原初臉上的黑色膠帶，動作粗暴臉上迅速浮現紅印。

拿起一旁托盤裡的針管，韓佘靠近原初，對準脖子，毫不猶豫地刺下去，液體很快被推入血管中。

原初悶哼一聲，嗤笑道：“不是瞧不上我的手段，到頭來自己卻這麼做了。”

韓佘俯視他兩秒，神色不變，突然一拳狠狠打中他腹部。

原初措不及防，猛烈地咳嗽伴着血。

韓佘退開兩步，面色冰冷，那雙機械的眼睛冷冷審視着面前的人。

等原初咳嗽不那麼厲害後，韓佘身後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群迅速上前，原初頓時掙紮起來。

“你要做什麼！滾開！”

韓佘将染血的大衣脫下，換上一件幹淨的，董凡要是看到他外衣上有血，又要追着問原初沒完了。

今天是他們兩個結婚的好日子，韓佘不想生氣。

但原初這個人實在是太讓人煩躁了，少年天才嗎？

呵，誰不是？

不可否認，原初在制藥方面是有些天賦，但羽翼尚未豐滿就敢和自己搶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很快怒罵掙紮聲消失，有條不紊的腳步聲響起，高濃度的信息素在發出的第一時間就被精準收集，氣體凝結成液體流進玻璃管中。

原初雙眼血紅盯着對面的人，恨不得殺了對方。

韓佘和他對視兩眼，隻覺得對方這種眼神實在無趣，與其在這裡等着，不如去看看董凡。

韓佘擡腕看表，已經離開董凡二十分鐘了，看不到自己，想來凡凡也會覺得寂寞。

“在這裡看着，有異動随時通知我。”

“是。”

韓佘勾起嘴角，手指拂過那璀璨華麗的手表，心情很好地朝樓上走去。

你可千萬要逃跑啊，凡凡。

不然，怎麼發現我送給你的驚喜呢。

原初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掙紮地動作大到綁住他的鎖鍊震顫松動。

他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我們是beta組織的，請等一等，我們才能為你松綁。”

原初看向他們，他們手臂上是熟悉的符号，他掙紮的幅度小了些。

……

跳下去，也許會沒命，不跳下去，肯定會被折磨。

董凡看着地面，心髒随着呼吸平穩下來。

扪心自問，董凡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勇敢的人。

如果自己勇敢，面對那些人的辱罵就該舉起拳頭反抗，如果自己勇敢，面對那些人冠以愛的頭銜的瘋狂扭曲的情感就該大聲駁斥。

如果自己勇敢......是不是就會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一切不能重來，這些念頭除了在夜深人靜時反複折磨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董凡想，自己總是能面臨這種兩難的選擇，一次又一次。

要命的是，自己并不知道做哪個選擇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更要命的是，也許哪一個選擇都不會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自己能怎麼做呢？除了做出選擇後去承擔後果，沒有别的辦法。

閉上眼深呼吸兩次，再睜開眼時，董凡眼睛裡是一片平靜。

韓佘打開門，屋内已經空無一人，被打開的窗戶，外面的景色是那麼美麗。

韓佘看着底下地面上的血痕，彎彎曲曲地，像是一條尾巴。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眼看見時，韓佘心裡的火焰瘋狂燃燒。

真是不怕死啊凡凡，還是說，死也要離開我？

那恐怕很難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