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一個了解真實的我的機會。”
時夜織輕輕說,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心因為請求而被絲線懸起,在半空中搖晃着,随時可能墜入深淵。
坦白過去,對時夜織來說就是用利劍刺破他的心髒,流出的血液冰冷刺骨。
此刻他卻想,也許他的血液并不冰冷,也像正常人一樣溫暖?
董凡看着他認真的神情,抱着花的手臂收緊,他有種預感,這也許和任務中時夜織的秘密有關。
他沒有理由拒絕。
芬芳美麗的玫瑰花束被放在桌上,鮮豔欲滴的顔色帶給單調房間一抹亮色。
董凡被時夜織牽着手,他能察覺到對方的顫抖,他很緊張,董凡确定卻不明白為什麼。
董凡隻是被這氛圍帶着也緊張起來。
時夜織察覺到他的緊張,轉過頭來問他:“怎麼了,凡凡?不舒服嗎?”
董凡搖搖頭,明明是時夜織更緊張,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好了,還來關心自己。
董凡忍不住問:“你呢?時夜織你看起來很緊張?”
“啊?我?我沒有啊。”時夜織故作鎮定說,飄忽的眼睛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靜。
董凡沒有說話,隻是牽着的手握緊一下。
時夜織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很鄭重地說:“......凡凡,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糟糕,也許......不,你肯定會覺得糟糕......”
董凡對上他懇求的眼睛,紅色寶石閃爍着。
“請你不要讨厭我。”
董凡沉默兩秒,他不是一個随意許下承諾的人,他也不确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也許自己應該選擇委婉留有餘地的回答,可時夜織的請求讓他有一瞬間看到自己。
屬性面闆的善良和對待别人的寬容又開始作祟,董凡最後答應了他。
時夜織的緊張感消失一些,同時董凡開始感受到不安。
他在這個世界裡感受到的許多東西,都或多或少有過去的影子。
有時像鏡子一樣的照出他的不安和痛苦,董凡嘗試呼喚系統,得到的是寂靜無聲。
于此同時,時夜織停下腳步,他們到了。
董凡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幅巨大的畫,上面是一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
面容一半微笑,一半哭泣。
時夜織對他說:“這是我的母親。”
“我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父親在他們婚後,便為她改了名字,叫時夜月。”
董凡皺眉,剝奪他人姓名,他不能理解這種行為。
眼前的畫突然從中間被分開,無聲的出現一條通道,漆黑一片。
時夜織牽着董凡,他向董凡講了一個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貌美貧窮的女子來到古堡,她想求一個容身之所,安穩度過一身,古堡主人的兒子卻為她着迷,想要和她結婚。
這件事遭到古堡主人的強烈反對,那位已經白發半百的古堡主人對他的兒子說,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讓她同時成為你的母親和你的妻子,這樣,她就永遠無法離開梅加爾城堡。
董凡聽到這裡的時候詫異地看向時夜織,在通道裡隻有微弱的光芒,即便他們離的很近,董凡同樣看不清他的神情。
微弱的光下,董凡看見紅寶石耳飾閃動着光芒。
像是時夜織的眼睛一樣鮮紅。
時夜織繼續往下說。
古堡主人的兒子思考過後,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他對着被捆起來幾日未曾進食的女人說出這個想法,女人眼裡的憤怒像火焰一樣,古堡主人的兒子上前擁抱住她,對她說。
“母親,你瞧,你的傷口全都消失不見了,你也不會覺得饑餓,這麼多天過去,你依然這麼美麗,簡直像一顆寶石,我多麼想把你鑲嵌在我的戒指上。”
“可你長着雙腳,雙手,你會逃跑,會傷害我。父親說的其實沒錯,一個人根本困不住你,你随時有可能會離開這裡,但世俗觀念不一樣,它會緊緊鎖住你,讓你再也不能離開這裡。”
那時的男人沒有察覺到女人眼裡的悲傷和痛苦。
在第二天,在這片土地上,身份顯赫的父子兩同娶一個女子的消息迅速傳遍,在那個時候人人唾罵女子的放.蕩,在知道她是個剛進入古堡工作不到一周的仆人之後,龌.龊.下.流的猜測更甚。
他們說,必然是這女子蠱惑了父子兩,才會做出此種枉顧人.倫的事來,他們要燒死這個女子。
不論如何讨論,最後這場婚禮如期舉行,再之後,女子生下一個孩子,随着時間,她的容貌老去,寶石般的光澤迅速暗淡。
她不再是男人炫耀的寶石,變成了腐爛的花朵,散發出老去和死亡的氣息。
而她生下來的孩子,被那時已經成為古堡主人的男人,送往孤兒院,謊稱是暴斃。
可男人沒有想到,在此之後,他再沒有一兒半女,于是在那個孩子七歲的時候,他再次把他接到身邊。男人驚訝的發現,這個男孩擁有着和他母親一樣的體質。
他已經不再年輕,卻還想要年輕,于是他提取男孩的血液,換進自己的身體,他驚訝的發現,這居然真的有效,于是他将男孩關起來,為自己提供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