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血液的提取，男人發現了一個秘密。

說到這裡，時夜織轉過頭來，蒼白的臉在光下顯示出幾分非人感，他笑着說：“你猜猜他發現了什麼？”

董凡越聽心越往下沉，他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時夜織。

時夜織勾起笑容，面上流露出嘲笑的神情，他輕聲說：“他發現，這個男孩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董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與此同時，他們終于走到了終點。

一張床，還有連接着牆的長鎖鍊，長度隻能讓人在床周圍活動。

地面和鎖鍊上還有着斑駁的血迹，能看出來時間已經很久了。

周圍又破又髒，和豪華奢靡的古堡完全不同，這是一個專門用來囚.禁人的地方。

時夜織牽着董凡的手，帶着他往床邊走去。

靠近了董凡才看見床上有着金屬的碎片，在光下閃着寒光，那是一把碎裂開來的匕首，即便已經被拼合好，但碎裂的痕迹依舊明顯。

時夜織拿起它，刀身已經鈍了，很難傷到人。

時夜織沒有看向董凡，他接着說：“那時我就躺在這裡，血液從我的身體裡流走，我覺得好冷好冷，我聽見他們說，我的血液也是冰冷的。”

“後來，他為了隐瞞自己不老的秘密，不得不将我推到人們面前，宣布我繼承人的身份，又過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即便靠着我的血液也患上疾病，不久就要死的時候，我拿着這把匕首，”

他做了一個捅的動作，語氣平靜地說：“捅進了他的心髒，可這把刀太鈍了，我隻能一次又一次捅下去，凡凡，他的血液是溫暖的。”

他的動作幹脆利落，董凡幾乎能想象到那時的場景，此刻的時夜織變成他完全陌生的模樣，董凡感受到的不安擴大。

時夜織扭頭看向董凡，眼裡的迷茫那麼深，董凡聽見他不解的聲音：“這樣的人，流出來的血液居然也是溫暖的。”

董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夜織繼續說下去：“我成為了古堡的主人，我沒有随着時間老去，我擁有了無盡的生命。”

說到這裡，時夜織停頓一下說：“......再後來，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我改變了許多東西，回溯了時間，卻沒有改變這裡。”

他把那把匕首遞到董凡面前，刀尖朝着他自己。

“如果你有一天想要離開，就用這匕首刺破我的心髒吧。”

董凡被巨大的信息量弄得恍惚，不敢相信時夜織就這麼将弱點告訴自己。

他不想接過那匕首，時夜織卻硬塞到他手上，同時笑着說：“如果凡凡不舍得這麼做，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秘密。”

秘密，董凡一愣，任務閃過腦海。

他隻能收下，時夜織沒有帶着他在這裡停留太久。

重新回到古堡的一刻，董凡才發覺原來古堡是那麼大，通道深處的地方狹小逼仄，讓他的心壓着石頭般不舒服。

他看向時夜織，時夜織朝他笑笑，完全沒有像他那樣難受的表情。

董凡意識到，他已經習慣了。

秘密連接着兩個人的心，像是一把隻有彼此知道如何解開的鎖，董凡覺得很沉重，因為他不想用這個秘密來傷害時夜織。

可他沒有選擇，他有必須要這麼做的原因。

董凡的内心在被拷.打着。

在時夜織看向他的時候，董凡第一時間錯開了視線。

時夜織眼神一暗，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方才說的事情變成這樣，沉默兩秒，故作輕松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自己能回去嗎？”

換做往常，董凡會因為心軟和他一路走回去，可現在他因為愧疚，不敢和時夜織多待，怕被看出來，于是應聲說可以。

沉默兩秒，時夜織先松開手，看着董凡走向另一邊。

果然，還是被讨厭了嗎？

……

董凡往回走的路上，遠遠看見一個站在他房門前的人。

任務此刻跳出來，閃着光像是在提醒他，董凡似乎能感受到這任務的惡意。

董凡視線落在告知秘密的字眼上，他緩慢走到江鶴雪面前。

在江鶴雪說話之前先開口，逐字逐句念出那句話：“......我知道古堡主人的秘密，”

在江鶴雪變得幽深探究的眼神裡繼續說：“但我有一個條件，你要幫我逃出去。”

身體和靈魂被分成兩半，董凡艱難地将這些話說完。

江鶴雪看着他，在他探究的目光裡，董凡感受到一種被責問的痛苦。

這痛苦的根源不在江鶴雪，而在他的内心。

過了幾秒，董凡才聽到眼前的人說：“好。”

這一切都落在一雙紅色瞳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