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你過得好快樂。
家具基本都添置好了,有點像樣了。花瓶裡養花養不久,止水說要去搞點土種起來,不過他也沒種過桔梗。你說沒關系好像有一種秘術是可以把花拿永遠的冰凍起來。
止水說那樣就失去了養花的意義。
你不想反駁他,他每天和你一起睡覺又一起醒來就已經撫平你大半的戾氣了。
好吧你搬家後就沒有和他同時醒來過,你隻是在他要去上班的時候冒出腦袋配合他親你額頭。
你感覺自己又變成一個無憂無慮的人。但是事實仍然存在,制度仍然存在,人們的痛苦仍然存在,不過你對外界的感知被愛包裹在了一個泡泡裡面。有止水的愛,也許也有來自你媽的一部分?不過人對趨于平常和已經習慣的愛是感覺不到存在感的,好吧,雖然這話很傷人,但确實如此。
總而言之你現在已經被止水沖昏頭腦了,你好上頭。
上頭到你又去了一次銀行取了一大筆錢,雖然沒想好買什麼,但你得取錢備着。
你這時候恨起男人、尤其是忍者中的男人,一般不帶金飾了,金子作為流通貨币可以應急,作為首飾又能帶點象征意義。你以前覺得戴金镯子炫耀是‘自己丈夫買的’的女人被男人用金子束縛住了,現在恨不得給止水打腳鐐,純金腳鐐。
太誇張了,你這是怎麼了?
取完錢點退出的瞬間,後頸突然泛起一陣刺癢。有人在盯着你。
你猛地回頭,ATM隔間外空無一人。玻璃門上隻映出你自己繃緊的下颌線。
“改密碼。”你捏着存折徑直走向人工櫃台。指尖在鍵盤上敲擊時,突然想起止水今早出門上班前親你額頭的樣子。
這筆錢決定了你以後和止水的生活水平,還是謹慎點好。
走出銀行時,窺視已經消失了。
于是回家的路上,你刻意繞了遠路。
該不會是止水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你否決。
那家夥要是跟蹤你,絕對撐不過五分鐘。不是從樹上突然跳下來吓你一跳,就是假裝偶遇然後順勢牽住你的手。昨天等他下班你先去甘栗甘時,他不就躲在電線杆後面探頭探腦,結果自己先笑場了嗎?
止水的目光是帶着溫度,就像夏夜貼着皮膚流動的南賀川水,你小時候會在那裡遊泳。
但此刻的窺視完全不同。
那目光像冰冷的刀尖,沿着你的脊椎一寸寸往上劃。
你摸摸自己後背處的布料,沒人劃破、也沒開線。
你在岔路口突然轉身。數十米外灌木叢的陰影不自然的晃動了一下,但等你眯起眼睛時,隻看到幾片打着旋的落葉。太刻意了,就像故意留出半秒延遲才做出的反應。
你感覺這是一個陷阱。
他/她在等你發現。
這個認知像苦無般釘進太陽穴。對方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察覺,甚至…在享受你回頭尋找的瞬間。那種窺視突然變得赤裸起來,不再躲藏,而是明目張膽地碾過你的後頸,仿佛你才是被鎖在觀察箱裡的那個。
啊啊啊啊啊好惡心。團藏那個沙比又從哪找的人才來盯着你。
你飛快調頭前往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那道視線沒有跟上來——火影樓附近布置的反偵察結界和巡邏的暗部顯然讓對方有所顧忌。你松了口氣,但肌肉仍然緊繃着進入戰備狀态,仿佛那目光仍黏在背後,隻是暫時蟄伏。
穿過長廊時,你接連遇到幾個熟人、大概。
奈良家的誰不記得了站在窗邊抽煙,看到你來了對你點頭,懶洋洋地說了句‘喲稀客’,你也回了他‘喲接客’。
犬冢家的小忍者帶着小狗經過,你問她能不能摸摸小狗?她說可以,然後拿小狗屁股對着你,你摸摸了背上的毛,狗尾巴扇得你小臂發麻。
還有一些你應該見過但是想不起來是誰又不想細看對上視線的人……你感覺大家都對你很友好。
難道這世界真的這麼友好?難道你之前的想法是錯——不對,不可能。你現在隻是在止水和媽媽吹起來的泡泡裡。
你的臉色又變得冷硬起來。
“還要摸摸嗎?”犬冢花抱着她的小狗折返,“再給你摸摸吧,你剛剛果然沒摸爽。”
你笑着謝謝她,也謝謝她的小狗,這次是狗頭對着你。你戳了戳小狗的臉,又被濕漉漉的鼻頭蹭着,小狗的舌頭也卷了起來想舔你、被犬冢花拿開了,‘喂!不可以舔别人!’
你本來想說沒關系,你不讨厭舔狗,但是又想到她這話可能是說‘舔’這個動作她有獨占性。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最後掏出買的甜點,這是你今天買的禮物中的一部分。
“麻煩你啦,小狗不能吃哦,回家送給媽媽吧。”
犬冢花接過:“謝謝你。”
山中風從你們旁邊路過,這又是誰的狗,他當做沒看到你你也沒理他。
你告别了小女孩和她的小狗,腳步沒停,徑直走向轉寝顧問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