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關嚴,像這種忙人的門裡面沒談要緊事是不可能關的,不然每天開關聲都要煩死。
你從縫隙裡冒出半個腦袋,正好看見小春顧問皺着眉在批改文件,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她頭都沒擡:“進來就好好進來,别鬼鬼祟祟的,讓人看見笑話。”
你索性光明正大地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盯着她批文件的筆頭一晃一晃的等。直到筆頭終于停止晃動,她揉了揉眉心。
“團藏最近還在派人跟蹤我嗎?”你直接開口。
轉寝小春的太陽穴明顯繃緊了一瞬。她眯起眼,鏡片後的目光像針一樣刺過來:“應該沒有。你察覺到了?”
你點頭。
“有可能是宇智波那邊的。”她淡淡道。
你下意識反駁:“警務隊應該幹不出跟蹤的事,我感覺他們還比較友……”
話沒說完,她的視線已經壓了過來。你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那個“好”字幾乎咽了回去。
她冷笑一聲:“你又懂了?”
你不敢說話,一般這時候聽她罵完就行,這會開口頂撞隻會事态升級,并且收不了場最後不了了之。
而且你來不是和她吵架的。
她看你不說話,手上又拿起一本文件夾,不給你再開口的機會似的,繼續翻閱批注。
團藏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手杖重重磕在地闆上和敲了一路的門沒區别。
他手裡攥着一份卷軸,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顯然是為了某個“緊急議題”等不及例會,直接來找轉寝小春争辯的。其實忍者不應該太過暴露自己的情緒,容易被人發現後利用。但他這個位置也無所謂隐不隐瞞了,除了火影誰能拿他真的怎麼樣呢。
一進門,他的獨眼就鎖定了你。
“啧。”
那聲冷哼像蛇吐信,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惡。
好,果然又是團藏這個沙比派的人監視你。
“啧。”
你低着頭啧了回去,不想和他對視的動作反而流露出蔑視,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都不喜歡他。
團藏一開口你就無語,劍指轉寝小春的教育問題:“沒人教你和長輩說話要有禮貌嗎。”
你:“你用得着操心孩子的教育問題嗎?”
團藏本來想嗆你二十七了還算孩子,又驚覺你在諷他沒孩子。他已經把一生奉獻給木葉了,沒有孩子是他的選擇,并不是他求之不得,你太淺薄了、你不懂,想通這點後他對你多了點容忍。
但一想到要守護的木葉中的一部分是你、他又心生不爽。如果他有孩子他不會溺愛成這樣……退出忍者序列,像什麼話。
轉寝小春突然“啪”地合上文件。
“行了吧團藏,”她聲音不高,卻像苦無釘進木闆般截斷了他的氣勢,“别和小輩過不去。你氣量呢?”
空氣凝滞了一瞬。
團藏的手杖微微擡起,又重重落回地面。他盯着你(你又沒擡頭你才看不見),嘴角扯出一個近乎扭曲的冷笑:“會議室。現在。”這句話是對轉寝說的,目光卻鎖在你臉上,“水戶門和日斬已經在等了。”
根本不給任何人回應的機會,他轉身就走。袍角掃過門框時,你擡頭看媽媽。
轉寝小春長舒一口氣。那口氣是從胸腔最深處洩出來的,仿佛她剛才一直屏着呼吸。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文件邊緣,那裡已經被捏出了褶皺。
“你……”她頓了頓,突然改口,“從後門走吧。”
你點點頭。
她起身後看都沒看你,徑直朝門口走去。
在經過時你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觸到的皮膚冰涼緊繃,仿佛她整個人都是用鐵線和卷軸釘起來的。
在她皺眉低呵前,你迅速把那個事先藏起來、捂得發熱的小盒子塞進她掌心。
“母親節快樂。”
轉寝小春的呼吸停滞了半秒。
她猛地攥緊盒子,另一隻手最後在你發頂懸停了一瞬,終究沒落下來。
“……從後門走。”她背對着你拉開門,“别被團藏的人看見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