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屬意什麼樣的姑娘?祖母都能替你說來。”老太君笑呵呵問道。
顧寒阙道:“我入宮時,宜真公主曾幾次露面。”
“宜真公主?”老太君先是意外,聽他此時提起,“莫非……”
他們不好妄議公主,但是私底下說兩句無礙。
老太君頓時坐直了,孫兒如此優秀,能得金枝玉葉的青睐,自然是無比榮耀,隻是……
她還沒笑出來,就想到了子嗣問題。
“我們方家人少,祖母還盼着你多納妾多生子呢……”
若是捧了公主這尊大佛回來,允許妾室庶子的存在麼?
況且她隐隐對這位公主有所耳聞,極為受寵,似乎脾氣不小……
顧寒阙直言道:“我也不想娶。”
他有自己的計劃要進行,而這些事,不需要借助公主,反而礙事。
不僅如此,他的僞裝也不方便有枕邊人,無法安枕。
老太君得知他的意思,道:“皇家來頭大,咱們得快些定下來才行,畢竟不好拂了公主的顔面。”
真到了那一步可就不好拒絕了。
“祖母,此事不急,”顧寒阙擡手替她倒茶,“陛下将兵權交予我,儲君未立,倘若貿然結親恐有站隊之嫌。”
大皇子乃前皇後所生,既嫡且長,而三皇子是現皇後所生,也是嫡出。
這兩人,一個更加名正言順,另一個則有皇後和母族扶持。
朝中提了幾回冊立太子一事,局勢早已暗流洶湧。
“這……”老太君眉頭蹙起:“昨日三皇子來尋你飲酒,你不深交便是,娶妻還有妨礙麼?”
顧寒阙淡淡道:“祖母所提這幾位小姐,家中皆有父兄在朝為官,哪容得明哲保身。”
老太君聽完頭痛:“難道你還不能娶妻了?”
“并非如此,隻是可以暫且緩一緩。”
他說緩一緩,老太君不由歎氣,道:“旁人你這個歲數,孩子都會跑了,咱們方家滿門忠烈,都搭進去多少了,還要耽誤你娶妻生子……”
滿門忠烈,又換來什麼呢?顧寒阙眼底閃過一絲冷嘲。
他微斂下眼皮:“祖母,鄢國戰事停歇,兵權尚在我手中,倘若還與世家結親,站隊某一個皇子,恐有結黨營私之嫌。”
他沒有把話說死,實際上以那老皇帝卸磨殺驢好大喜功的性子,高興的勁頭過去後就該琢磨其他了。
眼下西蠻身為戰敗國,要給鄢國賠償,但因為它那邊也窮得叮當響,暫時還沒送到手裡。
皇帝需要一個常勝将軍鎮着。
“我一個老婆子要考慮這麼多……”老太君越發難受了。
“祖母不是給了綿苑麼,”顧寒阙出言安撫道:“我這個歲數,即便庶子先出來,未來嶽家也能理解。”
老太君一聽,當即雙眼一亮,隻要有孩子,都是她心頭寶!
“你果真喜歡綿綿?我就說她好,性情嬌憨,識文斷字,她的字非常不錯,可是我親手教的。”
“不過若要讓她生孩子,需得給個名分才行。”
本打算正妻進門後再安排,但要是先有妾室,也不是不行。
總歸孩子不能是婢生子,容易招惹口舌,妾生子才有名頭。
“不急,等她懷上再說。”顧寒阙低頭飲茶。
如果她自己一個人就能懷上的話。
綿苑絲毫不知自己被當做擋箭牌利用個徹底。
老太君和小侯爺要說話,她奉上茶水就退出來了。
然後在庭院裡,被蔓語給堵在假山後。
昨晚姜涿去給綿苑收鋪蓋,讓蔓語和半蓮驚訝萬分,一會兒不見人就飛上枝頭了?!
今天蔓語一直沒找到機會跟她私下說話,這會兒才得了空閑。
“綿綿真是好手段!”
她酸溜溜的,兩個眼睛細細打量,胸團飽滿細腰纖纖,妄圖看出什麼蛛絲馬迹。
綿苑膚如雪玉,即便昨晚做了一宿噩夢,這會兒也不明顯,氣色很好。
她知道蔓語在想什麼,解釋道:“你誤會了,是姜涿不擅長梳頭,而我恰好專于此道。”
“就為了給小侯爺梳頭,你搬到偏房去了?”距離寝屋拐個彎就到!
綿苑點頭:“我的活變多了。”
蔓語小聲問道:“小侯爺沒有對你做些什麼?”
“……沒有。”
綿苑把小嘴抿成個蚌殼,隻能在心裡嗚咽:他做了,他給她喂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