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互助為盾,複仇為劍,燃燒世界不公!"
這種隻會在電視劇裡出現的宣言,此刻正真實地上演着。這一場名為複仇的行動,更是受害者聯盟的抱團取暖。
破舊的工廠,幾人圍城的小圈,更像是一座囚籠。雖然他們的□□是自由的,可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早已因為親近之人的離世被囚禁在原地,久久無法得到救贖。
這場複仇,或許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救贖。
"可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
突如其來的反駁聲一下子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順着聲源看去,有眼尖的人早已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是那個米花電視台的記者,還有一個警察!"
渡邊彌彌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人認識她,兩人對上眼神的瞬間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果然,這個地方她沒有來錯,高島一輝跟眼前的這群人就是一夥的。當時米花大廈的八個蛋事件裡,他們有人也在場。
松田陣平環顧了一圈,最後将目光落在北川太太的臉上。
"我能理解大家對正義的渴望,但正義不是靠個人的暴力來實現的。你們危害公共安全,私自綁架他人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條文。"
松田陣平的臉上,是渡邊彌彌從未見過的嚴肅。
"不靠個人的暴力靠什麼,靠法律嗎?"
"我們難道沒有尋求過法律的幫助嗎?可是有用嗎?我問你有用嗎?!"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憑什麼站在至高的立場上指責我們?"
"......"
"這位警官,你還是太年輕了。"
北川太太忽然笑開了,隻是她的眼角飽含着淚水,"政治家的兒子以後會成為政治家,銀行家的兒子以後也會成為銀行家。而有很多普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突破階級的桎梏。"
"你說的那些我會不懂嗎?我可太懂了。畢竟我的丈夫...可是警視啊,是有些人窮極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地方。"
"可是那又如何!"
北川太太臉上的笑容驟然間轉變成了怨恨,看上去有些猙獰,"警視上面還有警視長,警視正,警視總監。你再往上看,還有内閣議員,總理大臣,在我們之上還有太多的人了!"
"隻要上面的人想,我們的訴求便永遠得不到回應!就像我可憐的女兒,明明是山崎哲也撞死了人,卻要拉上副駕駛座上的她來頂罪。"
"光送進去不夠,他們還害怕小惠會把真相說出來損害山崎哲也的利益,便直接在監獄裡殺了她。什麼意外?他們說出來自己信麼!"
北川太太猛地站了起來走到松田陣平跟前,那張蒼老的臉上有怨恨,憤怒,悲傷以及茫然。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着,她似乎是在詢問松田陣平,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明明我的小惠,隻有十七歲啊..."
整個大廳内都回蕩着北川太太的哭聲。她越哭越兇,越哭越撕心裂肺,聽的人心底不免泛起一陣酸澀。
先隻是北川太太一人,或許是因為相同的經曆,再加上眼下的氛圍,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哭了出來。
一時間,人們的耳邊隻有接連的哽咽聲以及不斷的啜泣聲。
渡邊彌彌的眼眶一熱,随後微微泛紅。
是啊,他們的确沒有權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質問,去責怪她們。如若不是真的走到絕路,高島一輝又怎麼會,他們又怎麼會做到這一步呢。
一頓宣洩後,北川太太擦幹淨了眼淚一點點恢複着情緒。見周圍的人接連恢複了冷靜,松田陣平這才緩緩開口。
"曾經,我也很厭惡警察這個職業。"
此話一出,除了渡邊彌彌有些驚訝其餘人都是滿臉寫着不相信。松田陣平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着。
"我的父親,隻是因為路過了案發現場,就被警方當成兇手對待草率定案,甚至在媒體報道中暗示我的父親有重大嫌疑。他因此錯過了重要的比賽,職業生涯就此被斷送。"
‘以權謀私’和‘草率結案’聽上去大相徑庭,實際上卻都是有權之人對于下行之人的‘欺壓’。
聽到這裡,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案件被其他警方查明,還了我父親一個清白。可他的職業生涯已經被毀了,這對我們整個家庭都是一個不小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