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我有誤解。”姜熾野沒轍的笑了聲,“腿别晃,快背不動了。”
淩晨三點離開Awake,叫不到代駕,背着她走了一個多小時才遇到沒載客的出租車……都快到家了。
這個時候,聽到夏心澄對他的失望發言:“這都背不動,你應該加強鍛煉。”
姜熾野不慣着,垮着臉在原地站定,手臂洩力,擺爛下垂。
“下來自己走。”
“我不!”
夏心澄失去托舉,連忙手腳并用,樹懶似的賴在他身上不肯落地。
姜熾野有27個小時沒合眼了,時差倒得相當失敗。
腦子裡嗡嗡響,頭皮一炸一炸的,以為是猝死信号,一轉臉,在書店的玻璃倒影上看到女酒鬼抓着自己的頭發發瘋——給他硬扯出來的痛感。
“再扯要秃了。”
他認命,背着她繼續往家走。
夏心澄發出勝利的呼聲,開始得寸進尺的嫌他頭發長了,像流浪漢,讓他剃成寸頭,給出的理由是:“看着順眼。”
姜熾野不願意,悶悶的說了句:“這麼冷的天……”
下一秒,她薅起他的頭發用力扯,然後他就老實了。
4點半到家。
姜熾野一路把夏心澄背回卧室,給她脫掉鞋和外套,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完畢,覺得差不多可以跪安了,還覺得,她沒打算輕易放過自己。
他剛站起來,她就翻轉身體卷曲側卧,雙手相貼着放到枕頭底下,用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睛,對他施加定身咒。
姜熾野歎了口氣,在床邊蹲下。
“想跟我說什麼?”
自從他被江滢帶回家,這十年間,一直充當着夏心澄的‘樹洞’。
她會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變化和瑣碎日常。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在地上形成的斑駁像一頭小鹿,公園裡看到了一顆長得很奇怪的樹,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夾在一群小學生中間給奶奶買棉花糖太萌啦,鉛色的雲朵太壓抑了所以莫名的不開心。
沒等他回複,她又會興奮的告訴他,剛剛吃了一碗全世界最美味的小馄饨!
調理能力一級棒。
對名為姜熾野的‘專屬樹洞’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在此刻,夏心澄沒有急于向他傾訴。
床頭燈是一片用細金屬支架懸挂的雲朵,柔柔的光從軟軟的燈罩子裡溢出來,覆在姜熾野輪廓分明的臉上。
他長得是真好看。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整體是一種濃重熱烈的俊美,極具沖擊性。
這樣招惹的長相,在中學時期已經遠近聞名。
比吃飯還簡單的事是收情書,桌肚裡總會被五花八門的小零食塞滿。
遇到七夕、情人節、白情這種空氣裡擠滿粉色愛心的節日,收到的巧克力能把他完完整整的埋了。
幾乎每個學期都有人打聽夏心澄是他的誰?
傳過同父同母的妹妹、偷偷交往的對象,家裡安排的未婚妻……
正兒八經解釋‘他恩師的女兒,按武俠小說裡的說法姑且算小師妹,而且他還寄住在她的家’反而沒人聽信。
在省團,隻要排練廳有他,必引圍觀。
女舞者欣賞他的臉,男舞者羨慕他的身材。
跳舞是個極吃天賦的事,個子高的彈跳力柔韌度沒他好,個子矮的技巧領悟力不如他強。
姜熾野是老天爺喂飯的終極Max版。
他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跳到進中央民族大學舞蹈學院,僅過一年,遠赴羅馬,摘得獨舞金獎的最高榮譽。
下午去密逃店的路上,夏心澄悄悄看過他的微博,粉絲居然快破七萬了!
雖然比不上明星幾百上千萬,可舞者到底小衆。
隻一眼便讓人過目難忘,也是一種能力。
他如同黑洞,任何人事物,掉進去就完了,出不來了。
被人喜歡、欣賞,甚至是貪圖,對于姜熾野來說是一件随時随地都在發生的事。
今天在酒吧,拿着手機來找他加微信的人就有三個。
其中一個還是男的。
當時樂娴笑得聲音劈叉,夏心澄卻在想,姜熾野有那麼多的關注、搭讪和追求者……他有接受過誰,和誰互關、加好友,甚至是睡覺嗎?
思緒回籠,姜熾野保持着半蹲的姿态杵在她面前。
“你有沒有……”夏心澄鬼使神差的開了口,“和誰睡過覺?”
問罷了,姜熾野的眼底先是流露出‘什麼鬼’的疑惑,接着,像個混蛋似的笑了:“有啊。”
夏心澄藏在枕頭下的手,輕輕揪起被單。
又聽姜熾野道:“迪迦奧特曼算嗎?你送我當生日禮物的那個娃娃機裡抓的、醜得很有特色的盜版貨。怎麼,你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