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傑森。”
“唔、早安媽……”
傑森蹭了柔軟枕頭上翻了個身,抱着充滿太陽氣味的被子陷進柔軟的被窩,這太溫暖了,他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這麼舒服的一覺了……
等等,剛剛誰在說話?!
他猛地睜開眼睛,盈盈笑意挂在一張熟悉的人臉上。她眼睛似乎都盛滿了初春早上稀碎瑩潤的光芒,雙頰紅潤飽滿,微微傾身看着他,長發随意紮在腦後,短衫下裸露的四肢覆蓋着一層薄薄但十分有力的肌肉,帶着戒指的手随意放在床邊……健康又充滿活力。
“媽媽……?”
傑森有些茫然地喊了聲,這是他媽媽嗎?
他腦中閃回了斷斷續續屬于過去的記憶,溫和的母親懷抱着他哼着柔軟的歌,那好像是很多年前,藥物需求還沒那麼大,家庭還擔負得起的時候,她好像就是這樣,他們一家好像就是這麼貧窮但幸福。
自力更生的男孩不會整日懷念早些年的幸福,眼下最重要的是被餓肚子。
她早已經沒有這麼健康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傑森捏着手中柔軟到自帶太陽氣味的被子,犯罪巷的陰雨天氣導緻他家中的被子總是泛着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黴味兒,他再費勁兒曬幹,一場又一場陰雨後都會變得潮濕。
更重要的是:他昨晚在客廳睡的。
他在做夢嗎?
“傑森?”凱瑟琳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一副睡傻了的表情,擔憂地貼了貼他額頭:“沒發燒啊?是我,傑森,怎麼睡一覺還不認識媽媽了?”
傑森恍恍惚惚,已經快要融化在這份讓他陌生有懷念的懷抱裡:“早安,媽媽!”
一切被抛之腦後,媽媽就是媽媽啊!
凱瑟琳看到恢複正常的孩子,松口氣,再度眉眼彎彎地笑了:“噢!我親愛的寶貝,已經不早了,再晚一點你爸爸就要甩開我們母子倆獨自去訓練了!”
“什麼訓練我們離了他就不行,我們自己來!”傑森嘀嘀咕咕,一頭紮進凱瑟琳懷中:“早安媽媽,現在一點都不晚!”
“當然沒錯,一點都不晚,親愛的,但你你這樣說爸爸一定會傷心的。”
“誰讓他不等我們!”
凱瑟琳大笑:“你是對的兒子。”
“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威利斯走進來,略帶調笑看向已經十歲了依然膩在妻子身邊的孩子:“你們兩個倒好在這兒膩膩歪歪的,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們多久。”
傑森埋在凱瑟琳懷中,偷摸摸翻了個白眼。
凱瑟琳:“我們的傑森做夢做迷糊了,睡醒連媽媽都不認得了!”
“什麼?!”威利斯大步走上前,把臉湊過去:“那太糟糕了,親愛的傑森,看看我,還認得我嗎?”
不大的房車,兩個成年人圍在床頭,傑森退無可退,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非常開心。
傑森睜開一隻眼後仰:“什麼人,天啊,媽,快點,有不明人士入侵我們的房車了!”
“天啊!”凱瑟琳驚呼,捂住了自己的嘴:“太糟糕了傑森,别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對惡人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和孩子更方便下手,告訴我,你們最珍貴的是什麼?”威利斯壓低聲音發出邪惡的笑聲,滿意看到瑟瑟發抖的母子倆抱在一起。
“我們是不會屈服的!”
威利斯歇了聲音,英勇無畏的父親上場:“這裡不止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母子,還有他們的依靠,家中的頂梁柱。無論如何,我都會擋在他們面前,你死心吧,真正珍貴的東西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交出來的!”
傑森:“沒錯,我也不是個孩子了!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沒什麼好怕的!”
凱瑟琳:“還有我,我不隻是柔弱的母親,也是一個為了保護孩子,維護家庭穩定的戰士,我們從不怯懦!”
威利斯:“我愛你們,親愛的陶德們!”
他摸了摸傑森腦袋:“你永遠不必為了噩夢而影響你的生活,孩子,我們都在你身邊。”
“我也愛你們,爸,媽。”
父母的愛安撫了他,傑森被說服了。
那隻是一場嫉妒他幸福的噩夢,什麼不知死活的爸、瘾君子的媽,賺錢養家的他,那都是個混蛋的噩夢。
他現在的關注點隻剩下了凱瑟琳一開始提出來的:“我們今天的訓練是什麼?”
“空中飛人訓練,小子。”威利斯彈了一下傑森腦門:“看在我們的小家夥被噩夢折磨了,我就原諒你的遲到,看你沒精打采的,今天不如休息一下?”
“不要,我們說好了要訓練!”
傑森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急迫感,盡管他對舞台表演記憶為零,依然覺得那對他來說是輕輕松松。
他從床上翻了下來,靈活躲開威利斯的阻攔,跳到門外。
凱瑟琳站起來伸展身體:“瞧,我就說你捉不住一隻靈活的空中飛人。”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那個好消息?”
威利斯:“不着急,他現在太興奮了。”
“那就等晚上,我猜那孩子晚上一定睡不着了。”
“哈哈,誰讓他賴床。”
傑森不知道即将有個爆炸性消息要來沖擊他的大腦,他現在正走在人來人往的馬戲團,像個初次進入後台的毛頭小子,沿途時不時跟他打招呼的人又讓他确定了自己是這馬戲團的一員。
“早安,傑森。”
傑森腦中跳出來一張表格,簡單介紹了路過他的每一個人。這位是馴獸師,除了獅子,大象也在他的負責範圍。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