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得出門了,上次搞來的食物吃得差不多,我們剩下的錢買不起你用的東西。”
傑森站在門口,直直望向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女人。
凱瑟琳陶德,他的媽媽。
傑森知道她聽不見,比起醒着被藥物發作折磨,這種睡着的情況反而算得上好。
他繼續說着:“我可能要晚上才回來,藥在床頭抽屜裡,面包在桌子上,别再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了。”
“我出門了。”
對一個剛滿十歲就已經是賺錢熟手的男孩來說,他能做的無非就那幾種,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這裡是哥譚,一個家傳職業可以是混混打手小頭目的城市。
尤其是他還生活在犯罪巷,老爹是個倒黴蛋打手現在不知道是進去了還是死了反正賺不到錢,老媽是個瘾君子,戒不掉賺不了錢,家裡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支撐。
傑森還不想看到她死了自己變成孤兒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隻能用犯罪巷小孩都擅長的小偷小摸來搞錢搞吃的,最後要是能攢一點那就更好了。
别問他為什麼不去撿點東西賣,這麼說吧,值錢垃圾根本不會存在犯罪巷的垃圾桶裡。
犯罪巷被外界稱作哥譚毒瘤,外面人說裡面割不掉治不好,裡面人沒救了變成一個個混混打手幫派戰争消耗品。
說不定找時間可以去外面溜達一圈,傑森想着,比起小偷小摸他偶爾也會去撬輪胎賣,不過最近的輪胎事業已經不怎麼好做了,犯罪巷他這個年紀大小孩數量也不少。
傑森一邊想着,一邊避開迎面走來比他高許多的成年人,七拐八拐轉到一條狹窄的小巷子裡,一把被人拉了過去。
“傑森,是我!”
傑森警惕地避開了來人,這才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是個熟人。
“克裡斯?!你怎麼回事?”
克裡斯滿臉興奮,喋喋不休拉着傑森鑽到一間廢棄房間:“你一定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麼!這一定會驚到你的,相信我!”
他幾乎要手舞足蹈了,傑森這才看到地上躺着兩具帶着紅面罩的屍體,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克裡斯摘掉了屍體頭上的紅面罩遞給傑森一個,繼續翻着他們口袋,從中摸出來一疊錢抖在手中,展示他天才般的注意。
克裡斯戴上了紅面罩:“我們可以混進去,你知道的最近蝙蝠和紅頭罩幫的戰争總是會死掉很多人,我們可以靠着這個面具混進去,誰不知道死的人身上會有多少錢,這些錢恰好能幫你解決最關鍵的小問題。”
傑森有些意動,誰都不會知道他幹了什麼,隻是摸走一些東西……
“你看這個,更關鍵的來了——”
克裡斯指着紅色面罩底下的編号:“而且說不定我們還可以靠着這個面罩搞清楚他們的底細,你不是正在煩惱自己的定位嗎,要是做成了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克裡斯确實了解他,傑森想。
在這個打手的兒子是打手的地方,生在哪裡就注定會成為什麼人的地方,他也會成為其中一員嗎?
“我考慮一下。”
“傑森……戴上面具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你可以做任何事!”
傑森沒有直接拒絕,克裡斯後退把紅面罩塞給傑森,自己離開,給他留出充足思考時間。
一、大部分一開始成為打手的人的目的都不是為了成為一個打手,舉例威利斯陶德,他最開始也是為了讓他們一家過得好點,結果呢,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再也沒回家。
二、所有人都知道紅頭罩幫老大是小醜,給小醜幹活等于把生命交給他變成天上的煙花,他媽還在家裡等着他,這一定要謹慎!
三、像他們這種犯罪巷的小孩去參與反派活動湊人頭等于炮灰等于嗝屁套餐又等于他還是變成他老爹那樣,犯罪巷的小孩難不成隻有這一種出路?他目前還沒打算成為什麼幫派底層往上爬,然後等哪天成為一個替死鬼。
四、他不想成為一個罪犯。
但克裡斯說得也沒什麼問題,戴上面具他可以成為另一個人……
傑森有些意動,他還沒有考慮太多,就看到了樓下一群神秘人圍毆一個女人。
他發誓那不過是他該死的逞強屬性大爆發,又或者是拯救者心态大爆發,總他跳了下去,準備拯救那位可憐的被圍毆的女人。
然後很快啊,例行放狠話時間還未結束,女人就已經幹翻了那些混蛋,也包括好心的他自己,順道指點了幾下打人技巧。
好了,現在不用煩惱了,好心有好報,傑森感覺自己輕快多了。
“你知道怎麼加入紅頭罩幫?”
傑森想問她是不是要找紅頭罩麻煩,但顯而易見,她就是:“……你要入夥?我知道,我可以帶你過去,用這個頭罩就可以。”
“……算吧。”
他領起帶路職責,把不知底細但很能打的女人帶到了紅頭罩幫。
她突然開口,昭示短暫平和時間就此結束:“小子,接下來會發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我更希望你能活過今晚。”
這是好意嗎?傑森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隻覺得後腦勺一痛:好人絕對沒好報!!!
意識消失前,他發誓以後的面具絕對不能要這種面子貨。
世界一片昏暗,克裡斯說的那句話又想了起來:“戴上面具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誰?!
他不是昏迷了嗎?
“喔!已經記不清的事情在這種時候想起來了?小鳥,該起床了,醒醒吧!”
語調尖銳刺耳,這絕對不是克裡斯。
你是誰?
傑森睜開眼睛。
“嗨,你好啊。”
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左手拿着撬棍,右手握着一把槍,看到傑森醒來,直接扣動扳機。
比恐懼更先到來的是本能帶動身體反應,躲開射來的子彈。
他身形靈活卻慌不擇路,刺耳笑聲陰魂不散墜在身後,撬棍劃過金屬欄杆,發出刺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