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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終章(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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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輕笑一聲,指尖随意一擡。藤妖夏玲珑便從陰影中現身,血藤纏繞間,一個藤籠緩緩升起。

籠中的靜竹早已不複往日驕傲。白衣被血浸透,淩亂地貼在身上。她倚着藤條,可那雙眼睛讓龍霖心頭一震,他認識靜竹百年,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眼神。

那裡面空得可怕,仿佛已經死過一回。

靜竹的眼神已經變了,原本清亮的瞳孔蒙上一層血色,眉間隐約浮現魔紋,她半倚在籠中,像朵被強行染黑的白梅。

“你想要怎樣?”龍霖看着他。

白珣微微仰頭,黑發在風中狂舞:“仙族撤離往生河。”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這片晦暗的天空:“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我們過夠了。”

“做夢。”

白珣嘴角扯出一個譏诮的弧度:“上神,上次的傷養好了嗎?”

他忽然蹲下身,手掌猛地按在魔獸頭頂,五指如刀,直接刺入那畜生的皮肉。魔獸發出震天嘶吼,卻在頃刻間血肉消融,隻剩一具森白骨架轟然倒塌。魔尊站在骷髅上,衣袍無風自動:“今日,我要血洗天界。”

天際突然傳來一聲龍吟,震得雲層翻湧。擡頭望去,兩道身影在空中纏鬥,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刺目的光,仿佛要把這方天地生生劈開。

龍霖原以為白亦會安靜地沉睡,直到被安然送回狐谷。

可床榻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司晨吓得差點打翻藥碗,瓷盞在托盤上磕出清脆的聲響。白亦的瞳孔還蒙着一層未散的霧氣,卻已經坐起死死抓住他的手問:“龍霖呢?”

司晨和司命對視一眼,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

白亦笑容又冷又苦:“他讨厭我瞞着他,可是他又何嘗不是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我。”

“龍霖是對你好。”司晨開口說,“等事了結,他自會來找你。”

“了結?”白亦反問,“怎麼個了結法?”

司晨一時竟然無言。

正僵持間,往生河的戰報便傳來,仙魔鏖戰兩晝夜後,龍霖突然調轉方向,直指天帝。天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早讓天界人心渙散。龍霖當衆立誓不傷同僚,隻要天帝性命。

如今那往生河畔,已成修羅場。

血霧像一層永不散去的紗幔,将整片河岸籠罩在暗紅色的陰霾裡。

河水中沉浮着破碎的兵刃,偶爾泛起的氣泡帶着腥味。岸邊焦黑的土地寸寸龜裂,裂縫中不時竄出幾縷未熄的魔火。

沒人敢靠近這片死地。

沒人知道誰還活着,誰已經化作河底又一具枯骨。

司晨萬萬沒想到白亦還能跑。

那具身體明明已經在睡夢中熬過兩輪雪咒,龍霖執意要取天帝性命,正是因為這道無解的死咒,除非下咒者魂飛魄散,否則隻要下咒者催動雪咒,中咒者終将一天會血液凝固而亡。

白亦拖着疲憊的軀殼來到往生河時,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烈,仙界旌旗半埋在血泥裡。

他知道這場不死不休的厮殺,可能會吞噬他生命中最重要兩個人。

白亦死死攥住心口的衣料,他不能接受就這樣被蒙在鼓裡,不能接受在沉睡中失去一切。

哪怕要親眼見證最殘酷的結局,他也要親眼看着。

白亦一步步踏入往生河,冰冷的河水漫過膝蓋,像無數根細針紮進骨髓。水中漂浮的怨靈纏繞上來,又被淩厲的靈力震碎,化作黑煙消散。

白亦的腳步沒有停頓,劍鋒劃過水面,帶起一道血色弧光,直到上了岸,白亦已經分不清衣服下擺到底是自己的血還是水裡的血,對岸的熊形魔獸咆哮着撲來,獠牙上還挂着碎肉。白亦反手一劍劈下,劍氣将魔獸生生劈成兩半,污血濺在蒼白的臉上。

戰場中央,對峙的場面詭異而慘烈。

天帝周身環繞着金色法陣,身後衆仙結陣護持,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疲憊。

白珣腳下堆積着幹枯的屍骸,那些被吸盡精血的軀殼鋪滿地面,龍霖現出真身,巨大的龍軀盤繞在白珣身後,龍鱗上布滿傷痕,卻依然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

靜竹已經在籠中昏死過去。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一陣微弱的口哨聲飄了過來。

白珣猛地睜開眼睛。

那調子很輕,斷斷續續的,瞬間将白珣拉到了過去。

“怎麼,又被欺負了?”少年白珣蹲下身,指尖輕輕擦去小狐狸臉上的淚痕。年幼的白亦抽噎着:“他們……他們說我比女孩子還膽小……”

白珣忍不住笑出聲:“人家女孩子也不會被蟲子吓哭啊。”

小狐狸的耳朵耷拉下來,聲音更小了:“我隻是……隻是覺得惡心,他們還笑我是……沒爹沒娘的小野狐,哥哥,我不是!對不對。”

少年白珣摸了摸白亦的頭說對,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骨哨,鄭重地挂在弟弟脖子上:“記住,以後誰再欺負你,就吹這個,無論多遠哥哥都能聽見,一定來幫你。”

記憶中的小狐狸緊緊攥着哨子,用力點頭時,絨毛都跟着一顫一顫的。

“多遠都能聽見嗎?”

“多遠都行。”

白亦被一條蛇形魔獸纏繞,幾乎快要窒息的時候,那蛇獸被一股力量震退,龍霖将白亦摟進懷裡:“誰讓你來這裡的,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白亦看見龍霖的一瞬間,眼淚就下來了,雙臂摟住他:“多危險我也要和你們在一起。”

龍霖将白亦死死扣在懷中。他的下颌抵着白亦的發頂,龍鱗在皮膚下若隐若現,仿佛這樣就能把懷中人揉進骨血裡保護起來。

不遠處,第二輪厮殺已然爆發。

天帝的劍光如銀河傾瀉,每一道都帶着摧山斷海之勢。白珣的魔氣化作萬千鬼手,從地底裂隙中咆哮而出。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整個往生河的水都被震得沖天而起,又在半空凝成血色的冰晶簌簌落下。

旁人根本插手不進半分。

靜竹就是在這時掙脫了藤籠。

她像片殘破的白羽,令所有人都沒想到地擋在白珣身前。天帝那道本該洞穿魔尊心口的金光,就這麼沒入了她的後背。

鮮血噴濺在白珣臉上時,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而就在這瞬息之間,白珣的魔爪也已經穿透了天帝的胸膛。

兩敗俱傷。

靜竹緩緩滑落,被白珣接在臂彎裡。她的手指顫抖着撫上白珣的臉,指尖的血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拖出長長的紅痕,氣息微弱:“你真的......好恨......連一句解釋......都不肯聽......”

“終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隻能以命償命了,結束吧。”

白珣說:“不是的……”

當初白珣被衆仙圍剿時,靜竹也被幾位仙官團團圍住。他們身着素白道袍,手持玉簡,口中念念有詞地告訴她,身為神女,大道在前,不該為兒女情長所困。

天帝冷眼看着靜竹:“你被妖物所惑。”

靜竹讓他們滾開。

那些仙官便在她耳邊頌念經書,強行灌下忘情水。白珣同人厮殺了多久,他們就将她困了多久。靜竹捂住頭顱尖叫,發髻散亂,珠钗墜地,那支翎鳳钗也不知落在哪裡了:“我不是神女!不是!”

可當她再次睜眼時,眸中隻剩一片空洞。

她忘了與白珣的一切,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執念,妖族當誅。

那場神女劫,她終究沒能渡過。修為停滞在瓶頸,再難寸進。後來君父命她修習清心道,隻為壓制心底翻湧的殺意。

靜竹曾無數次思索緣由,可所有人都隻說她渡劫失敗,隻等下一場劫數。

記憶像被生生剜去一塊,怎麼都想不起關鍵。

而龍霖得授上神傳承時,竟未曾經曆天劫,這因果輪回,遲早要還。于是出于好奇,她随龍霖他們一同下了界,司命拿着命薄看着她欲言又止,說公主不如體驗一下情劫。

初見白亦時,靜竹恍惚,不知何時她好像見過與他相似的眉眼。

可再細想,隻覺得難受。

靜竹在白珣臂彎裡緩緩阖眼,唇角凝着血珠,卻終究沒給天帝留隻言片語。

往生河的水汽漫上來,打濕了她散落的發絲,已沒了氣息,天帝緩緩跪倒在地。

這場震動三界的仙魔之戰,最終帶走的不僅是天帝的性命和他唯一的女兒,當硝煙散盡,河畔橫陳的屍骸中,還有白亦再也喚不醒的兄長。

龍霖的手掌覆上白亦的雙眼,他能感覺到掌下的肌膚在發燙,淚水浸透了他的指紋,卻怎麼也止不住那決堤般的悲傷。

河風卷着血腥味掠過,龍霖将人往懷裡按得更緊了些,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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