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消失了一整日的柳逢春此刻竟然出現在了眼前。
關長歲腦袋一偏,冷哼兩聲問道:“還以為你沒進來,掉外邊,摔死了。”
柳逢春不理他話中的詛咒意味,底下身子伏在他身後,兩縷發絲掃過關長歲的面頰,在他胸前垂落,回道:“死之前,先替你看看這地方有什麼陣法。”
“也是,這算是你唯一的用處了。”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柳逢春半個身子近乎貼在關長歲身上,左手從他的左側伸出,指着地面示意關長歲繼續觀察,右手則牢牢按住關長歲的肩膀不讓他亂動。
這樣一左一右,正好将關長歲圈在懷裡。
關長歲覺得别扭,想要扭動着想要躲閃,柳逢春卻面色如常,拍了他一下,道:“别亂扭,再擡起一點,我看看。”
到底還行相信柳逢春在這些地方上的見識,關長歲聽話地卷起地毯,圓毯邊緣卷成個筒狀,關長歲頗為俏皮地“嘿”了一聲,将地毯滾遠。
柳逢春細細地打量着地面,關長歲随着他的視線一起看過去,地毯下的圓心出不似外部的圓環刻滿繁複的花紋,隻是雕刻成了一個簡單的太極圖案,一側的陰陽魚眼正好在關長歲手下,關長歲伸手向下按去,什麼變化也沒有。
“怎麼沒反應?”他小聲嘀咕着。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柳逢春反問道。
關長歲白眼一翻,擡手就肘了對方一下,還不等他問對方看出什麼門道沒有,喬伯就急匆匆地趕來,面帶糾結道 :“哎喲,客人,不好意思,這湖心島還要整饬一翻,勞駕客人先到别處去吧。”
對面說的含蓄,不過是想表示關長歲别處稍稍,别在這搗亂了。
眼瞅着地上的圖案幾乎一覽無餘,地面上又沒有什麼顯眼的機關,關長歲就頂着柳逢春的肩膀直直地站起來,正好再撞對方一下。
柳逢春在他身後無奈肩膀一慫,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欺負人總比無視人強,關長歲看起來似乎沒有秘境外初遇時那麼生氣了。
關長歲好心想上前搭把手,把掀開的地毯再給人家原樣放回來。
喬伯卻快一步伸手,阻止了關長歲的動作:“哎喲,哪有讓客人您動手的道理,我來吧客人,不牢您費心了。”
“有勞了。”
關長歲拍拍手上的浮土,拉着柳逢春向外走兩步,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柳逢春卻搖頭道:“沒有。”
“沒有?”這反倒讓關長歲有些意外了,“為什麼沒有?”
柳逢春哭笑不得:“沒有就是沒有,這還有什麼為什麼?”
關長歲卻抓着柳逢春肩膀搖晃:“這地方肯定不對勁,你看不出來那就是你沒本事。”
柳逢春被搖晃地頭暈,伸手鉗住他的雙臂,剛想反駁關長歲這人好不講道理,遠遠地,卻看見孟藏冬朝這趕來,疾走着超關長歲招呼。
“長歲兄!”
關長歲松開手,迅速轉過身去,好像是有些心虛似的把柳逢春擋住,全然沒考慮他壓根擋不住對方的事實。
他還在思考着怎麼給孟藏冬圓一下人剛走又回來這件事,沒想到孟藏冬眼裡好像根本沒有柳逢春這個一般,拉起關長歲的手腕就往外走。
“長歲兄,清早起來沒什麼意思,正好你陪我到街上逛逛。”
關長歲臉上閃現一絲錯愕,怎麼,對方竟然看不見這麼高一個柳逢春?
孟藏冬興高采烈地挽着關長歲的胳膊前進,關長歲還沒想通柳逢春不能被看見的緣由,就被強硬着拽走。
但他突然悟出一個道理,擰着脖子回頭對着柳逢春比口型:找,找。
找線索。
不能被看見,找起東西來豈不是更加得心應手了。
“長歲兄,你看什麼呢?”孟藏冬面帶不解,同樣回頭張望着。
關長歲急忙拉住孟藏冬,拽着他快步往外走:“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家湖心這個小島還挺别緻的,遠看近看風味各不相同。”
“别緻?”孟藏冬似是不贊同地搖搖頭,“我倒覺得建的特别突兀,原來一整片湖水的時候多好。”
一聽此處不是一直存在,關長歲頓時來了興趣,連忙盤問道:“從前沒有?那這個是什麼時候建成的?”
孟藏冬邊往外走邊回憶道:“也有好些年了,最開始動工大概是在我四五歲的時候,父親不知道為何突然有興緻要在此處建一座做湖心島。
“說來也奇怪,這湖心的圓島并沒有什麼獨特的設計,地面的雕花請專擅此道的師傅來,不到一天就落成了,但是卻修了快兩三年。
“落成之後呢,父親就讓我每日在湖心島打坐修行,更是不準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