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心情好,睡眠都變得更好了。
恰逢陰雨天,許莼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裴昀灏的來電吵醒。
給裴映洲的車做改色的店也是裴昀灏的朋友開的,給許莼做了優先,裴昀灏打電話是告訴她,車改好了。
許莼“嗯”了聲,回了句:“晚一點吧。”
挂斷了電話,許莼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了。
她打着哈欠慢慢騰騰爬起來,去洗漱,刷牙的時候肚子就開始咕咕響。
饑腸辘辘。
她換掉睡裙,跑下樓看廚房有沒有在備餐。
看見言叔在水吧台沖咖啡,廚師已經在準備了。
“許小姐。”言叔微笑點頭,“中飯快好了,給您送上去?”
許莼點點頭,随手拿起一根香蕉剝開,看着他手裡的咖啡,“這是給誰的?”
言叔:“少爺在書房開會。”
“裴叔叔在家?”許莼眼神亮了。
言叔點頭:“是。”
許莼放下香蕉,端過言叔手機的咖啡,“我去送。”
言叔想起她以往對裴映洲的态度以及“手段”,慌了一瞬,少爺在開會不能随便打擾。
他趕忙跟上許莼,“許小姐,還是我來吧。”
“沒關系,我來送。”許莼步伐輕快,說話間已經跑到書房門口了。
她徑直推開門。
裴映洲坐在電腦前,一如既往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苟,眉眼冷肅專注,甚至都沒擡頭往門的方向看。
許莼端着咖啡走進去,将杯子放到他書桌上,沒有立刻轉身出去,還站在原地。
裴映洲似乎也察覺到了,擡眸看她一眼。
許莼彎唇,沖他眨眨眼。
陰雨天光線暗,書房開了頂燈,她垂眸看着他,睫毛的影子落在鼻梁上,彎彎得拉長,随着眼睛眨動,像小鈎子一晃一晃的。
耳機裡的工作彙報還在繼續,裴映洲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言叔在門口站了站,見許莼并沒有搗亂,裴映洲也沒有示意他把人帶走,他便退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許莼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到他旁邊,但沒有進入攝像頭的範圍。
她托腮趴在書桌上,垂着眼睛,手指撥弄他的鋼筆玩,動作輕輕緩緩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變得這麼乖,裴映洲有點不習慣。
他按下靜音鍵,低聲問:“有事找我?”
許莼搖搖頭,“沒有。不過,到中飯時間了。”
“你先去吃。”裴映洲說。
“你陪我。”
“我還沒結束。”
許莼身體前傾,仰臉眼巴巴地看着他,“我都陪你開會了,你陪我吃一下飯又能怎樣。”
陪他開會?
是指此刻她捧着小臉坐在這兒?
裴映洲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兩秒,挪開視線。
他頓了頓,取消靜音鍵,說了句:“Take a forty-minute break.”
他摘掉耳機,看她一眼,“走吧,去吃飯。”
“好。”頓了頓,她補上一聲,“哥哥。”
裴映洲眉峰微動,“又鬧。”
“才不是鬧。”許莼起身,轉身出書房直奔餐廳,“快點,陪了你那麼久,我好餓。”
裴映洲:“……”
到餐桌前落座,不多時,菜便布好了,全是許莼愛吃的。
先前隻和裴映洲一起吃過早餐,正餐還是第一次,許莼發現,他的飯量在男生中并不算大,食欲似乎也一般般,每道菜都吃,但吃得很平均,看不出偏好哪一道。
用餐的時候也不說話,神情淡淡。
就很……
許莼又想起那個詞語。
寡淡。
“裴叔叔,我想吃蝦。”許莼話出口,反應過來,忘了喊哥哥。
裴映洲默了一瞬,應了聲“嗯”,用公筷給她夾了一隻蝦。
?
許莼看看碗裡的蝦,又看看他。
裴映洲微頓:“怎麼了?”
為了保留蝦的原汁原味和保留更多營養,廚師在烹饪新鮮活蝦時,一般不去殼。
以前在家,蝦到她碗裡時,就已經變成一顆蝦仁了。當然了,她還沒有嬌氣到在外面也要讓别人幫她剝蝦,不過,裴映洲不同。
“你都不給我剝殼的嗎?”許莼擡頭,一臉理所當然地看着他。
裴映洲低眸笑了一下,點點頭,戴起一次性手套,幫她剝蝦殼。
他确實沒意識到,以為她隻是要吃蝦,沒想過要幫她剝,他一個人生活久了,也沒有親力親為的照顧過誰,想不起來這些。
完整的蝦仁放回她碗裡,許莼彎唇說:“謝謝哥哥。”
“别亂喊。”裴映洲聲音低淡。
許莼不理,開心吃蝦。
休息時間快到了,裴映洲準備回書房,多剝了幾顆蝦放到她碗裡,“我還要開會,你慢慢吃。”
“嗯。”許莼乖巧點頭,“等我吃完再去陪你噢,哥哥。”
裴映洲本能地想糾正她的稱呼,喉結動了幾下,末了,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自己去玩,不用陪我。”他低聲開口,頓了頓,又說,“我下午要出發去明城出差,三天後回來,你自己在家别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
“明城?”許莼眼睛亮了,放下筷子“噌”一下挪到他身邊,“我也要去!”
裴映洲低眸看着她:“我是去工作的,不能帶你。”
“我又不打擾你工作。”許莼抿了抿唇角,咕哝,“我就是想和裴叔叔一起嘛。”
她說着話,手指靠近他放在桌上的那隻手臂,指尖勾住他的袖子攥進手裡,“雖然我之前是有點調皮,總是鬧你,但我已經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