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洲回去的時候,許莼剛吃完晚飯,在樓上。
裴映洲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回來了,蛋糕也買回來了,問她是下來吃,還是讓人給她送上去。
許莼悠閑地靠在沙發上,回答說:“送上來,裴叔叔送。”
裴映洲稍頓,應了一聲:“好。”
挂斷電話,許莼起身,跑到樓梯口等他。
他拎着蛋糕不緊不慢地拾階而上,明亮頂燈在他鏡框上折射出冷質光線,陰影落在英挺的眉骨上,恰到好處的将眉眼藏在暗處,微微擡眸間,襯出一種極緻的dom感。
很奇怪,他展現出來的性格明明是溫沉平和的,為什麼有時候他身上威嚴dom的氣質這麼強烈?
“裴叔叔。”許莼喊他。
裴映洲擡頭。
她站在樓梯口沖他笑。
她今天又穿了帶漢服元素衣服,一字領露肩的白色刺繡上衣,淺藍暈染的收腰長裙,清澈靈動,眉眼彎彎地探頭看他,像躲在氤氲雲海中窺探凡間的俏皮小精怪。
裴映洲頓了一下。
除了第一天在酒吧,她沒有認出他時對他這樣笑過,後來就沒再給過他好臉色。
他彎了下唇,點頭:“嗯。”
許莼接過他手裡的蛋糕,轉身朝沙發走。
裴映洲站在樓梯口微頓。
二樓已經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原先單調冷色系的裝飾全都不見了,窗簾換成了透着春日氣息的霧青色,素雅的綠植換成了熱烈的向日葵,優雅的弗洛伊德,溫柔的荔枝玫瑰。
置物架上和沙發上堆滿了毛絨玩偶,小兔子小狐狸小鹿……森林裡的小動物都到齊了。
裴映洲擡眸,“森林之王”正坐在一群小動物中間,低頭拆蛋糕的包裝盒。
裴映洲走過去,把側邊單人沙發上的小老虎玩偶拿起來,落座。
許莼已經拆開了蛋糕,拿起叉子,擡頭看他:“開始吧,裴叔叔。”
裴映洲:“……”
他默了默,平緩開口:“許莼,我就先前的用詞不當向你道歉。”
?
現在不是談判語氣了,是開發布會緻辭的語氣。
這和哄人風馬牛不相及。
許莼把剛含進嘴裡的蛋糕咽下去,放下叉子看着他。
裴映洲繼續道:“你已經成年了,我确實不應該再說你是小孩子,以後不會了。”
“……”
許莼一言難盡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麼?是要哄哄啊,裴叔叔。”
裴映洲沉默一瞬,“許莼,我一時的确學不會。”
許莼難以理解,哄人這種事有那麼難學嗎?哄人不是張口就能來的嗎?
“或許……”裴映洲擡眸看她,“你可以告訴我該如何做。”
猝不及防與他目光相撞,那雙眼睛,黑沉如廣袤深湖。
對視了兩秒,許莼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要我教你?”
裴映洲輕點頭。
在别處如何猜測,都不如讓她自己說如何才能滿意。
許莼挑眉一笑,“我的學費很貴的。”
裴映洲彎唇:“盡管開價。”
“這麼豪爽,我要什麼你都給?”許莼開動小腦筋,笑得狡黠。
裴映洲看着她,“當然,除了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