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一層薄紗,悄然爬上計時器的液晶屏,給整個訓練室披上了一層銀白的光暈。時光獨自一人,偷偷喝着方緒藏在儲物櫃裡的紅酒。紅酒色澤暗紅,宛如流動的血液,順着喉嚨滑下,灼燒着他的胃壁。他雙眼緊盯着訓練室白闆上的積分榜,雙人默契度測評欄裡,他們組的分數被紅筆醒目地圈出,顯得格外刺眼。旁邊是方緒龍飛鳳舞的批注:形合神離,不如拆夥,字迹張狂,仿佛在無情地宣判着他們的“死刑”。
窸窣的布料摩擦聲從身後傳來,好似夜貓蹑足前行的響動。俞亮抱着毯子,靜靜地站在陰影裡,浴袍腰帶系得比白天松垮許多,衣角微微敞開,透着一股随性與慵懶。“你知道職業棋手酒精攝入超标的後果嗎?”他抽走酒瓶的動作帶着一絲薄荷牙膏的涼意,如同寒夜中劃過的一縷清風。
時光伸出腳尖,靈活地勾住矮凳,臉上帶着一絲不羁:“方緒說适度酒精能激發創造力。”
“他的适度是兩瓶拉菲起步。”俞亮把保溫杯推過來,保溫杯裡蒸騰的熱氣中浮着枸杞和菊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雙人賽需要絕對清醒的頭腦。”
電子鐘跳過零點的瞬間,數字的變換仿佛觸發了某個機關,訓練室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瞬間将他們吞噬。時光在突如其來的漆黑中,敏銳地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響,接着是人體撞翻棋譜架的嘩啦聲,棋譜像雪花般紛紛飄落。他下意識地摸索着去扶,卻被溫熱的軀體壓在了地闆上,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别動。”俞亮的呼吸輕輕噴在他耳後,帶着一絲急促,“我的表盤夜光塗料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