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還是挺像的。
回憶着過去從某對夫妻那得來的評價,納伊不禁想到。
閑談間,船舶入港。人流迅速在靠岸的船邊聚集,艾爾海森和納伊在心照不宣的互相颔首後,兩人分别從兩個登船口混入其中。
這艘始發于奧摩斯港的小型商船的乘客組成十分微妙。從服飾、行李等判斷,大約五成學者,三成商人,一成冒險家和一成遊客。其中大約百分之九十似乎都準備在途經璃月港時下船,而去稻妻的人寥寥無幾。
納伊一邊聽着耳邊嘈雜的讨論聲,一邊回憶。印象裡聽羽土名烈鬥說過,稻妻前一周剛剛實行了将軍推行的新令,開始封鎖稻妻全境出入,但現狀還是一片混亂的階段。
突如其來的鎖國導緻大量外籍人士紛紛回流。須彌也有不少剛從稻妻回歸的學者,說法不一。
有的很快就被允許放行,趁雷雲未降時平安離開稻妻;有的則被各種程序限制,九死一生之際不得不跑上了偷渡船,到達璃月才被好心人救上了岸;還有的約定了近期回國,但至今沒見人蹤影,成了虛空怪談榜的熱門話題。
但就眼下的情況來說,稻妻還沒有徹底完成鎖國。也因此,奧摩斯港還依舊有願意出海稻妻的船隻,想趁這段時期的混亂撈上一筆。
“……大小姐還……可這也沒……至少三天……”
“……得盡早回稻妻……”
忽然,耳邊隐約傳來有誰在低聲對話,用的是稻妻語,混雜在港口//交錯的各類語言中,着實難以分辨。但聽起來,他們似乎也是在讨論航班問題,而且,目的地也是稻妻。
納伊向談話方向望去,就見兩名男性正站在船頭。
其中一人頂着頭有些淩亂的黃發,腦袋綁着護額,身上則是一件輕便的紅色短褂。
他身上沒帶武器,倚着船舷的站姿也頗為随性,但他的身體明顯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态,雙臂護住了自己的各個要害,視野則兼顧了另一人的背後,防止偷襲。
——是武者,還是個相當熟練的練家子。
而被這位熟手護衛周全的則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男性。他一身簡單的須彌便服,和化城郭免費分發給在雨林落難的人的衣服是一個款式。
但簡單的衣着并沒有減少他舉手投足間的特殊性,他的站姿中,每一塊肌肉的發力和形态都隐隐透露出一種規範化後的美。那是隻有在長期的禮儀教養下才會被鍛煉出的姿态。
這應該是個頗有地位的人。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待在雨林内,他身上傳來了一股清淡的藥香。納伊記得她偶爾從柯萊身上會聞到類似的味道,應該是安神、醒腦、鎮靜效果的藥物。
粗略看來,兩人就仿佛隻是在普通交談的來須彌旅遊的遊客,絲毫沒有主仆、上下級的感覺。
他們應該在有意識的避開引人注目的情況。
稻妻來的大人物?
納伊微微歪過頭,回憶着這段時間提交到書記官辦公室的登記信息。
沒聽說過有稻妻使節來訪須彌的消息。虛空中,她也沒有收到過類似的人物信息登錄。
忽然,或許是保镖注意到了第三方的探究,那人在同伴的提示下轉過頭,視線望向納伊。而納伊也終于看到對方的正臉。
藍發男性長着一張明顯東方人的臉龐,五官端正秀麗,帶着久居上位者的人特有的貴氣,表情固定挂着一絲恰到好處的淺笑。那笑容多一分顯得谄媚,少一分顯得涼薄,是讓人第一眼便容易心生好感的類型。
和艾爾海森的離群型撲克臉不同,這人是個社交型撲克臉。
注意到納伊探究的視線,他似乎也相當習慣被他人注視,不驚不惱回以一個微笑和颔首,轉頭和同伴說了些什麼,兩人很快離開了船頭。
被回避了。這也正常。無論是地位還是目的都不對等,本就沒有交流的必要。
隻是納伊感覺到,自己那隻有壞事降臨時才特别準的第六感又隐隐發出提醒,告訴她将要面臨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艾爾海森,不會又給她挖坑了吧。
懷抱這糟糕的預感,納伊有些頭疼的走回了船艙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