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人撕破,周圍的人指指點點,都是侮辱的話語,沒有一人站出來鳴不平。韓柳絮看着周圍的這些人,剛剛不久前就是這群人,因為戰争的原因,全部窩在家裡不敢出來,現在出來了卻不幹人事。
可是自己呢?自己似乎也是一樣的人,怕死,懦弱以及可惡。
她看着白桓搖頭,她可以不出鳳翔,但不能看着如煙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到這樣的侮辱。
雖說有些過分,剛剛如煙也在往這邊看,他看出了她的意思,是在說忍住,不要出來。
韓柳絮自然是沒有看到的,就算是看到了她也不會忍的。要不是白桓拉住她恐怕她早就闖出去了。
“官爺何必難為我家姑娘。”這個聲音出來,那個歌士兵也停住了腳步。
韓柳絮看到一個中年女人走來,女人保養得很好,氣質看上去就和那些高門貴族的娘子一樣。看樣子是如煙的老闆了。
“竟是你的人。”說話的是守門的頭目,剛剛那場欺淩沒有他,他就在一旁看戲。
女人不卑不亢的說:“送到東京的人你也敢動嗎?”東京是現在的都城,能送歌舞伎去的,背後自然是有靠山的。
男人悻悻的讓了路。
這是白桓也松開了韓柳絮的手,韓柳絮立刻來到如煙的身邊,幫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将被人故意丢到地上的衣服收拾起來,最後扶着如煙上了馬車。
白桓也跳上了馬車,就當準備走的時候,那個頭目又說:“等等。”
然後來到韓柳絮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韓柳絮看着他。
韓柳絮的緊張,在頭目的眼裡變成了害怕。這種反應才是對的。他将一件枚紅色的抹胸塞到韓柳絮的手裡說:“你忘了這件。”
韓柳絮收起衣服,低下頭。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惡心到她了。
既然是作為丫鬟與車夫那就要有要有丫鬟和車夫擁有的樣子。一路上兩個人都盡職盡職,至少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身份。
城外有一處歇腳的地方,作為下人的他們是沒有在房間休息的權利的。韓柳絮和白桓在一處角落坐了下來,因為低調的裝扮與偏僻的位置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你太沖動了。”白桓看着盤中的菜壓低聲音說。
“我知道,對不起。但也有一些事情是我不能忍的。”韓柳絮知道對方是故意做出這些事的,他們已經知道了他二人今天會出城,想要用這種方式激怒自己。
白桓錯愕地看着韓柳絮,在他的印象中韓柳絮是一個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女人。因為能忍所以會上戰場,因為能忍所以會去抗擊疫情。
扪心自問如果是自己在知道身邊的人時刻想殺自己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舉動呢?應該不會像韓柳絮一樣忍下去。戰場和疫區時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可能就是因為是這樣性格的人,才會忍不了那樣的欺辱吧。
他沉默了好久才說:“你打不過這些人,如果有下次,叫上我。”
韓柳絮笑道:“沒有下次了,保命要緊。”雖然有不甘,但她不是神仙救不了許多人。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她和白桓的通緝令已經貼在城門口了,還是保命要緊。
“人生在世還是做自己好,如果總是在顧慮,會有遺憾的。”白桓喝了一口酒,看着韓柳絮認真地說:“我們兩人還是肆意一些。”
肆意?也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抓回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舉杯飲下酒,白桓亦如此。
明明已經入春了,天氣還是十分的寒冷。韓柳絮和白桓在寒風中往前走,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吹掉了戴在頭上披風的帽子。
風中夾雜着雪,刮到臉上,韓柳絮感覺自己的臉正在被刀子割,已經感覺不到耳朵與腳趾了。無論穿了多少衣服,總感覺這個風帶着寒意吹進骨子裡,寒意從内向外襲來。
如煙的目的地是東京,石敬瑭定下的都城。對于韓柳絮和白桓來講這個地方是真的危險,可能還沒有進城們就被人發現了。
韓柳絮迎着風努力地安慰着自己說:“今天我們就能到北田鎮,找個歇腳的地方,休息一下,在買一輛馬車。”
白桓自然能聽出來韓柳絮說話的時候牙都在打顫,他轉頭看了韓柳絮一眼,而後快步走到了韓柳絮的面前。
韓柳絮估麼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可以說在這個年代算是可以的了,就算是扮男裝,都不會有身高上的不足。可是白桓站在她的面前時,她才知道什麼才叫人高馬大。
迎面吹來的風被他擋住了一半。
“多謝。”剛剛說話時的狀态他是察覺到了,隻是她沒有想到白桓會走到她的面前遮風。
“馬車也是需要本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