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瞬間噤了聲。
階梯下,紫色的小龍站在一邊看着被水流和電擊倒在地的持明族,甚至其中還有她自己身邊的侍女,郁悶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而後擡頭看向循階而下的這一行人,這才活躍起來跑到穹身邊和他抱怨,氣呼呼地将方才的情況一一道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笑吟吟望着她的丹楓身上。
景元将這讓人感慨的一幕盡收眼底,卻隻感覺到背後一寒。
無副作用的長生——【不朽】。
“帝弓的出現對于互而言,不過是一個必然出現的結論——即,【豐饒】必須要受到同為星神級的制約,因此【巡獵】出現,以拯救之名實施毀滅之行。”丹恒的聲音将他自己的認知陳述出口,“既然變數的出現無法阻止,那就以新的變數制約舊的存在——這才是互的【均衡】,也是你們仙舟聯盟當年信仰危機的底色,所以哪怕時至今日,【豐饒】的狂熱信徒仍然潛藏在聯盟各處,成為你們聯盟的隐患。”
“……唉,可惜陳年舊疾。”景元半是感慨,半是意味深長地說:“若是非要刮骨療毒,恐怕隻會引起更大的動蕩。”
再引發一次信仰危機,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丹恒并不在乎,聞言也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對他來說,鬧得越大,他越開心。
若不是因為丹楓還是放心不下景元,以及景元确實為了他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許久,他早就直奔虛陵了。
反正要找個虛陵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大事,頂多麻煩一時半刻。
唉,可惜了。
多好的機會,多好的樂子,居然就這麼放棄了。
若是叫酒館那群經常來陪他喝酒的愚者們知曉了,怕不是要紛紛拍桌,邊喝酒邊喊着“可惜”“好歹讓我們嘗嘗鹹淡”之類的話。
“【第一個萬年,獵手為生存而搭箭。】
【第二個萬年,獵手為怒火張弓。】
【第三個萬年,獵殺成為目的本身。】”
在景元疑惑的目光中,方才緩緩道出三句預言的丹恒向他無辜一笑。
他青藍色的眸子裡閃爍着星點的光芒,唇角噙着淡淡的淺笑。
“受岚所庇護的神策将軍,我以天淵之名向你發問——”
“倘若有朝一日神戰再起,仙舟應當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