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心裡也有所觸動,她雖然是一個商人,但卻也有一顆拳拳之心,當即跪了下來,若是她從前的話大都是奉承,逢場作戲,如今這一跪,卻是真心的:
“官人,您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您的戰友也是一樣。我雖然是一個女子,生在閨閣,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是也知道将士們鞠躬盡瘁的大恩,更是萬萬不能收您的報酬了。若是我做這一點點心能讓将士們心頭暖一暖,我便也算是功德無量了,若是收了這錢,才當真是叫我心裡難安。”
衆人看過來,心裡有些唏噓,卻也覺得有些溫暖,滿滿這話說的真誠,一個人的真情騙不了人,但看她一雙眼裡的執拗,讓衆人心裡都有些受到觸動。
顧從忙把滿滿虛扶起來,臉上神情掙紮:“小娘子,你雖是婦人,但這一番心腸卻着實叫顧某慚愧。我已經在家中賦閑多年了,這時局.......唉,不談也罷!空有一腔熱血罷了,沒什麼好佩服的!”
“大人說的是哪裡話,我人微言輕,浮萍之身,不敢妄議朝政,但将士們的赤膽忠心,百姓們又怎麼會看不到?”她又恢複了那副笑吟吟地模樣,如同方才不過是談論家常:
“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大人千萬要告知我,便是貼錢做,我也是要做的,這樣報國的好事,倒也是讓我沾沾光呀,況且,上哪去再找一個手藝好還不要錢使喚的廚娘呀?”
聽聞此話,衆人皆是會心一笑,對滿滿的态度卻也不再輕浮,舉止之間,倒是像對待大家小姐一般,多了幾分敬重。
滿滿一一給各位添上飯,便退了出去,此時春燕正把索粉賣完,卻還有不少人排着隊,春燕詢問滿滿是否還趕着時間再做點,滿滿略一思索,朝衆人朗聲道:
“多謝各位客官的厚愛,今日索粉已經售空,小店裡邊現做各類菜市,菜品美味,要價便宜,就連不少達官貴人都常來呢!每天光這些就忙不過來!明日還會做一些,不過不多了,若是各位方便,請明日晨時再來。”
客人們聽後,有的人厭厭地回去,有人上前提前付錢讓明日送到家裡來,還有人被滿滿方才一番話吸引住,進店打算在此用飯。
今日店裡人多,有了春燕和梅梅在,蘭嫂子便早早的去了吳嫂子鋪子裡閑聊。
“我前些日子和你說的那些話你還放在心上罷?”吳嫂子遙遙望着滿滿鋪子裡紅火的生意,不由暗暗咋舌,這小娘子當真是能幹,搬來了不少時間,怕是賺了不少錢了?
蘭嫂子待人熱情,但也絕不是一個心思單純地,眼睛往旁邊一瞟,道:“哎呀,你和我說的,我自然是放心上的,但我這個老婆子,沒見過什麼世面,這些個金龜婿,哪裡是我能看出來的,還是你慧眼識珠,我的好妹妹,你和我講講?”
吳嫂子心裡暗暗打着算盤,她有一個侄子,懶惰閑散,離了爹娘便養活不了自己,但家底豐厚,她那姐姐姐夫也不是好拿捏的,若是這是辦成了,恐怕其間能得她不少好處,正欲給蘭嫂子介紹,卻被蘭嫂子反問:
“我家滿滿挂在鋪子裡那幅畫,你看了吧?”
吳嫂子愣了愣,點了點頭:“你問這個做甚?”
“畫這幅畫的小官人,我聽着是姓薛的,你可知道是誰?”
吳嫂子眉心微動,她記着那畫上似乎留了一個“閑鶴山人”的名号,再想了想姓“薛”的,這副畫又是在豐樂樓賽畫宴上得的,心裡一條:
“我的好姐姐,你問這人做甚?這可是你家滿滿攀不上的高枝呐。”
蘭嫂子輕輕一笑,不經意地撥動着衣裳:“都是年輕時過來的,男人們那點心思我怎麼瞧不清楚。我估摸着,這高枝,怕是瞧上我家滿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