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女人的聲音打着顫,沉默了一會,又凝聲看向氿兒:“那……姊姊呢。”
氿兒不願再答,她低着頭,冷漠的看着氿聲。
“宗主她……嗚嗚……”身後的蓮說着又泣不成聲了。
氿聲像突然卸了力,站不穩地晃了晃。氿兒被紫煙帶着輕輕放下。面前的人,似乎都在為母親而難過。
哼,還真是可笑啊。
氿兒安靜的看着,突然出聲問道:“為什麼哭?”
氿聲紅着眼睛剜她,氿兒接着又道:“您……大概也超越仙段了吧。”
“那當時為什麼不出現呢。”風從氿兒的臉頰劃過,白牡丹花被吹散了一朵,,花瓣依偎在她的腳邊,随即又飄遠。
氿聲臉上有淚痕,她走過來想要牽氿兒的手,被氿兒輕輕别開了。她不再強求,突然又說,聲音很輕:“我在她離開後的每一天都在找,在努力變強……跟我去見尊者吧。”
“你叫什麼。”她問氿兒。
“氿兒。”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抱住了,随即是氿聲的道歉:“對不起,我……太想姊姊了。”
“氿兒,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和氿兒緊貼的心,一下下跳動,她在難受,和自己一樣。
“姊姊……”小女孩委屈的往她的懷裡鑽。
“不哭不哭……我們妮妮最乖了。”
記憶裡那個畫面一直浮現在氿兒的腦中,裹着一層暖光,流連于最柔軟的心海。
——
最高層的殿宇,大門緊閉,站在兩旁的侍女攔住了氿聲和氿兒。
“宗主,尊者正在閉關中。”
“我知曉。”氿聲答,“無非要緊事也必不可能打擾。”
“此事非比尋常。”她無比堅定的回答。
“這……”侍女為難的左右互相看了看,也不好再攔,雙雙輕輕推開了門,“您請。”
空曠的殿内,冷清而僻靜。沒有一人,面對着隻有一株牡丹和牡丹後的一幅畫像。放牡丹台的旁邊有一個橄榄枝編織的冠,綠葉褪成金色,化作永恒。
“那冠……”氿兒先出聲。
“除了她誰都不配。”氿聲溫和的說。
氿聲走到牡丹台前,點燃了擺在上面的一爐散香。
是很安心的味道,是曾今在這大殿裡常燃的沉香。
白煙緩緩向上,朦胧了畫像;仿佛醒了畫,頂端的煙漸漸變作青色,畫上垂眼閉目的人從畫中禅坐中升起,于青煙中現出。
她很蒼老了,頭發都盡白了;垂着的眼睛慢慢的睜開,卻是如星。氿兒離她站得很近,她看見她的左眼上方有一顆痣。
·
“尊者。”氿聲向着老妪鞠身。
“何事。”白發的老者溫聲詢問。
“母親……是姊姊……”氿聲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眼眶還是紅了。
“這孩子……”老者看向一旁的氿兒,神色中已經染上了幾分哀痛。
“是姊姊的女兒。”氿聲用袖擦去眼淚說。
老人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再睜眼,平靜的看着氿兒,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孩子,講講吧。”那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
那平靜裡藏着無限悲傷,是一滴波濤洶湧的海。
“好。”氿兒看着她。
“有很多事我不記得。但我記得那天;母親撫我安睡,窗外的雨聲很響,然後窗邊的風鈴動了,我朦胧睜眼,油燈已經熄滅,門敞開着,我追着去看,雨中有個人影,撐着白傘……我好像看見那空中有太陽……我不記得了……母親好像最後對門口吼,說着鳳……我好像,被藍色的火刺穿了心髒……我不記得了。”錯亂的記憶雜糅在氿兒腦海,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