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兒被抱着,有些不知所措。帶路的女人也懵了。
一向以嚴厲負責立人的掌事姑姑從來沒在人前露出過太多的情感,何況是大哭。
但現在的蓮姑姑哭得就像個孩子一樣。
氿兒試着拍着蓮的背輕輕安撫她:“您好……您是不是認錯了人呀……”
快步走來的女人也說道:“蓮姑姑,這位是小女今日才得見的姑娘……可能未入名冊特來帶她查看的……”
“宗主……小蓮想你嗚嗚嗚嗚。”蓮姑姑哭得沒聽見周圍的聲音一樣,那叫一個難過,哭得鼻涕都出來了,卻撒嬌一樣賴在氿兒的身上,委屈巴巴的說:“宗主身上還是這麼香,小蓮最喜歡宗主了。”
稍微吸一吸鼻涕,才想到:“不過宗主還是這麼好看呀,一點樣子都沒變。”說完又抱得更緊了。
“可是……我并不是姑姑所說的宗主。”氿兒有些尴尬的說道。
蓮突然間停了下來,仰起頭又确認似的盯起了氿兒的臉,看着看着眼淚就下來了,雙手捧住氿兒的臉,心疼的哽咽道:“宗主你怎麼不記得小蓮了呀嗚嗚嗚,您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呀,明明就是您啊嗚嗚嗚嗚,我命運多舛的宗主哦……”她又大哭起來,任氿兒和一旁的女人怎麼哄都沒用。
氿兒終于是被現實打倒了,她無奈的安慰着蓮姑姑,也不再試圖解釋自己的身份了。
累了,就這樣吧。
“蓮姑姑這是怎麼了?”走廊盡頭走來一個男孩問道。
女人看見了他向他鞠身行禮,“小宗主。”
男孩沒有很高,他仰頭想看到那邊哭成一團的姑姑到底怎麼了,但蓮背對着他,他沒能看到蓮的正臉,倒是看到了另一個的女孩。
他轉頭對一旁的女人說:“快叫蓮姑姑收些情緒才好,這是天歌居哎,要是讓母親知道了,定是要責怪的。”
男孩說罷就将要走了,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個陌生人;她的眼睛的弧度,和母親很像。
“是,小宗主。”女人恭敬的又對他鞠躬,說罷便去拉蓮,忙安慰着她,讓她恢複情緒。
“對對對……這是喜慶事。”蓮擦幹眼淚,突然又羞澀起來,對着氿兒低下了頭,“小蓮讓宗主見笑了。”
她青澀的紅了臉,又像是想求些誇炫一樣,對氿兒說道:“宗主!對了,這些年您不在,小蓮就學着您以前的樣子,以前你總說小蓮不成熟,不穩重,現在的小蓮已經不一樣了哦。”蓮看着氿兒眼睛裡有水光在顫,眼淚又快要出來了,她眸中亮亮的,像是松了一口氣:“小蓮在學着宗主的樣子走,走得跌跌撞撞的,小蓮果然……還是隻想做那個可以陪着您捉蝴蝶的人啊。”
那張哭中帶笑的臉向着氿兒,記憶裡還有也有這樣一張臉……
霧散了,有一個稚嫩的小女孩,也是這樣哭着對她笑。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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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差點把正事忘了,我得快點禀報給宗主。”她怕氿兒誤會一樣想起來,又道:“不是您,自從您走後,宗主一職就由氿聲宗主任上了。”
“姑姑你說……宗主姓什麼?”氿兒突然發問。
“氿天雲上啊,最直系的姓氏,是老宗主的一脈相承嘞。”蓮有些不解,看着氿兒這個樣子有些難過,“宗主您出去了這麼久到底經曆了什麼呀,都忘記了。那個時候老宗主把名冊都翻爛了也沒有找到你。”
一旁的女子終于找到了話:“對的蓮姑姑,這位小姐就是因為名冊一事來找到您的,您可能……是把她與您的故人誤會了。”
氿兒見狀也說道:“是的蓮姑姑,我不是什麼宗主,”她看着她,眼間突然有些沉:“不過,我叫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