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葉自然是聽不到牧亦寒和紅狐的對話的，她隻能看到紅狐的火焰咻一下全部收起，争分奪秒地形成又一個包裹全身的護甲，火無法凝成實體，卻能将她的表皮完全覆蓋，用來吸收外圍的攻擊。

不過對于已經掐着紅狐脖子的時葉來說，這樣的防禦是沒有任何效果的，隻是起到了一個觀賞性的作用。

紅狐是真不怕被掐死嗎，還是……？

狂風揚起時葉的白發，銀色的面具冷冷反光，從地面上衛兵的視角，隻能看到她像是忽有所感，突然側身回頭——

“攻擊。”牧亦寒在耳麥裡冰冷地下令，“最大火力，務必将所有闖入牧氏家宅的殺手全部殺死。”

于是，漆黑的RPG槍口對準時葉在屋頂上略顯單薄的背影，風速正常，目标瞄準，三、二、一，“咻”地一聲，帶着一圈尾氣火光的小型導彈向着時葉和紅狐所在之地急速沖擊而去——

“白狐，你想知道牧亦寒的位置，就帶着我一起跑——”耳側傳來紅狐歇斯底裡的大喊。她被時葉打傷無法動彈，又被她拿捏住命脈，隻能寄希望于時葉身上尋求一絲生機。

而時葉卻隻是輕輕撫了撫臉頰周圍亂飛的白發。面對越來越近的火光，她紋絲不動，一言不發，面具下的神色晦暗不明，隻不緊不慢對着紅狐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看來她又開始犯病了——紅狐絕望地閉上眼睛。

“砰——”RPG将屋頂那一片完全炸開，騰起一大片煙塵，衛兵首領扶了扶自己因為爆炸波而歪掉的黑色頭盔，他聽到耳麥裡傳來牧亦寒的聲音：“派人去檢查一下，以防她們跑掉了，死要見屍。”

與此同時——

牧亦寒從溫泉水裡緩緩起身。他不緊不慢地将浴巾挂在肩膀上，熱氣不斷從他的身後飄散而上。

他聽到耳麥傳來衛兵首領的聲音：“無人機未發現屍體痕迹，已經發射第二枚火箭炮。”

寬敞的私人溫泉舒适安全，溫和的AI女聲同時響起：“牧亦寒少爺，您好，我是'寒冬'，已經修複系統漏洞，重啟成功。老夫人傳回訊息，她已與一等貴客們安全轉移，莊園管理權已移交給您。她還想讓我确認一下，您确定不要一起走嗎？”

“轟——”“隆——”

耳麥裡，牧氏家宅那邊炮火不停，大地也跟着一起晃動。牧亦寒扶住溫泉邊上的石壁，他的長發粘上了水滴，滴滴答答粘在背後，眼神裡卻浸滿了冰冷的野心。

他走出溫泉，道：“一味躲避不是牧氏家族的風格，既然是沖着我來的，正好趁此機會一網打盡。你轉告祖母，今晚過後，我會親自向她賠罪。現在，立刻封鎖莊園，不要讓WT的殺手跑了。”

“遵命。”AI寒冬繼續說，“目前莊園内還有一部分未及時疏散的二等公民，是否需要騰出十分鐘撤離，以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

牧亦寒随意地擦拭着背後的水珠，他披上一件寬大的浴衣，不在意道：“二等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提前包裝成恐怖襲擊，把鍋扣在WT頭上。還有，把仿生人的自爆鎖打開，白狐不是好對付的。”

“遵命。”

牧亦寒揉了揉眉，他拿起身邊仿生人女傭遞過來的“金色白桦”輕輕抿了一口，又不耐放在一邊，道：“再去加點冰塊。”

他的耳麥裡面傳來又一陣嘈雜的電流聲，牧氏主宅這邊，衛兵已經連發三枚殺傷力巨大的炮彈，将主宅的右側區域樓頂炸得不成樓形，但無人機沒有探測到白狐哪怕一根頭發絲，就連無法移動的紅狐也沒有找到。

奇怪了。衛兵首領操控着打開頭盔的前蓋，露出冷峻的面容。他的眼下刻着黑色的0001編号，末尾字母标記着M，代表他一輩子都必須效忠于牧氏家族。

他正式接替上任衛兵首領已經有十年了，解決過不下十起突發事件，現在這種情況卻是第一次遇到，三發RPG，右側樓體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但一個“三無人”的屍體卻沒有找到。

難道是白狐被炸得粉身碎骨了？空氣中沒有檢測到劇烈的血腥味，對方甚至沒有大量出血！

他隻好猶豫地向着牧亦寒請示：“牧亦寒少爺，情況不對。”

0001是仿生人，是沒有直覺這種東西的，他隻能依靠自己系統的分析，得出白狐不會如此容易死去的結論。但是收集的情報裡說，白狐隻有體魄和精神比較強悍是S級，其他能力全無，她還能有什麼反抗的餘地呢？

夜晚月亮的光芒越來越暗，牧氏莊園中心的鐘樓自動敲響，時間來到了晚上十點整，無風，寒潮來襲。

0001作了一個手勢，和一小隊親兵往廢墟探去。

“蠢貨。”牧亦寒抿着烈酒，他輕輕呼出郁氣，AI寒冬自動為他連接上了0001的第一視角投影，以便他看情現場狀況，“之前的攻擊怎麼被她躲掉的你們看清楚了嗎？她顯然瞞着所有人，還覺醒了其他異能。”

“是。”0001畢恭畢敬地回答，他提醒衛兵們，“注意探查！目标可能有其他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