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起的煙慢慢消散,廢墟空無一人,仿生人們掃描了半天,依舊是連殘渣也沒有找到。
耳麥裡,牧亦寒的聲音依舊冷靜:“她跑了,繼續找,分幾波小隊親兵擴大範圍搜尋,她和紅狐都還沒有死。”
牧亦寒眼眸沉沉,他之所以這麼笃定,是因為沒有在系統裡看到任何玩家陣亡的信息,無論是友方的紅狐,還是大概率是黑方的白狐!
白狐的陰險狡詐遠超他的想象,竟然能在連番轟炸下全身而退,她還沒有殺掉紅狐,是愚蠢到還沒有發現紅狐的玩家身份嗎?還是……有其他計劃?
牧亦寒煩躁地将酒杯摔碎,陰沉地繼續吩咐:“繼續搜,不惜炸毀整個莊園也要把殺手抓到。”
*
而兩分鐘前——
時葉飛揚的白發迎着烈烈火光卻依舊飄逸靈動,她全身像是自動包裹了一層透明的軟膜,消失在衆人視野裡,而她懷裡順手抱着的紅狐也正好被這道軟膜保護住,她雖然不像時葉一樣毫發無傷,卻也沒有一下子被炸歸西。
這是因為時葉能維持五秒的名刀光輝。對她的攻擊足以緻命,所以約等于無,她不僅沒有死,還在軟膜的保護下成功存活。
隻是時葉沒想到紅狐也能沾光,但她沒有時葉這麼幸運,還是差點被炸死,隻吊着一口氣罷了。
此刻,紅狐的眼神異常驚恐,她不知道時葉是如何做到的,在她的視角裡,時葉幾乎是閑庭信步一般繞過火光,又在密密麻麻的仿生人面前若無其事地離開,輕松地如過家家。
時葉本人卻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她隻是盡心盡力地掐住紅狐的脖子,微笑着警告她不要亂動,想活就聽話。
十點整,她還沒來得及威脅紅狐告訴牧亦寒的位置,已經斷連的耳麥恢複了。白兔的聲音也随之傳來:“哎喲,怎麼回事,刺殺失敗了?怎麼到處都炸火呢?吱個聲啊,藍狐也沒找到,啧——”
時葉彎腰,趁着軟膜的隐身效果沒有消退,趕緊潛入牧氏家宅後方的灌木叢中,她毫不留情地用紅狐身上摸索出來的小刀捅了她幾下,慢悠悠地回複白兔:“失敗了,狐兔發現我是卧底了,想要做局弄死我。”
紅狐被時葉一隻手捂住嘴,目眦欲裂,不知道是痛的還是震驚的,她轉着眼珠,眼睜睜看着時葉瞎扯:“哎藍狐也不見了?他肯定是早有防備,沒事,我們保持聯系互相通氣。”
時葉邊說着邊露出一絲笑容,既然白兔将人認錯了,那她就故意順着他說話,她看着紅狐痛苦忍耐的表情,挂斷了通訊,笑嘻嘻道:“抱歉,你也沒想到白兔和你一樣是卧底吧?多虧了紅狐姐姐,不然他怎麼會主動和我自爆?”
說實話,時葉目前的做派頗有反派的風範,但她不在乎,她也無所謂。
灌木叢還不是完全安全藏身場所,牧氏親兵開始四處搜尋。時葉腹部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她隻能感受到餘痛,而紅狐就倒黴許多,她身上的傷口一半是拜時葉所賜,另一半是炸的,血淋淋。
時葉将小刀慢悠悠地拔出來,她在紅狐的脖子上比劃了兩下,微笑道:“好了,該你告訴我牧亦寒藏在哪裡了,這個人真不是東西,自己的隊友說賣就賣,真是……”
說實話,紅狐看着時葉手裡反光的小刀,不驚懼是不可能的,但她傷得太重了,已經跑不了了。
她最後向着時葉喊的那句話也不過是垂死前的掙紮,她不想死,但真活下來到了時葉手裡,紅狐卻不得不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是告訴白狐牧亦寒的下落,徹底失去利用價值,将生存寄希望于白狐的憐憫,還是……
說實話,紅狐看不起牧亦寒這種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她也并非是為了保護牧亦寒的狗命,但……她必須做出選擇。
月色沉冷,紅狐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但那隻有一瞬間,她慘然一笑,面具撒上了血卻更顯妖豔,忽的說道:“呵呵,抱歉白狐,我選擇願賭服輸——”
她一字一頓地詛咒:“即使牧亦寒是個混蛋,但我也希望你呢,最好死在他手上。”
紅狐的眼裡燃燒着仇恨和快意,她忽然瘋狂地燃起全身的黑火。時葉猝不及防,她被燙的縮了一下手,歪着腦袋,眼睜睜看着眼前火焰飛速騰起,又在一瞬間撕毀湮滅。
女人化為灰燼,而她身上的白光卻依舊飄動到時葉的身體裡。
與此同時,她的眼前出現文字——
【011号殺死 658号】
【神力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