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江吟搖了搖她和徐逸風十指相扣的手,“我和我男朋友一起來看展,沒想到你們也喜歡恐怖大師的畫。”
聞言,徐逸風心裡舒坦多了,比三伏天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冰鎮飲料還要舒坦。
柳琢玉心裡卻酸溜溜的,除了酸,他還特别不服氣,這個老男人有什麼好的?他暗中發誓,他早晚要取代這個老男人,光明正大地站在江吟身邊!
“喜歡,非常喜歡。”柳琢玉故意不加賓語,深情地凝望着曲江吟的眼睛。
曲江吟尬住了,現在的小年輕這麼勇的嗎?不怕挨揍嗎?
徐逸風的拳頭硬/了,這貨怎麼敢的?
眼下,最激動的人莫過于張玮峘了,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直接手舞足蹈地起哄道:“打起來!打起來!”
柳琢玉掄起胳膊,瞪着張玮峘,一副要收拾他的架勢,“皮癢了?”
張玮峘急忙後撤一步,先擡起手臂擋住臉,随後模仿川劇變臉的動作,唰的一下放下手臂,露出挑釁搞怪的鬼臉,賤嗖嗖地說:“你們打得不可開交,我才有機會喊出那句名台詞啊!”
他掐着嗓子,做作地念叨着那個廣為流傳的熱梗:“住手!快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神經!”
若非曲江吟就在一旁,柳琢玉早豎起中指,出口成髒了,怎麼可能罵個毫無殺傷力的“神經”就算了?
徐逸風拉着曲江吟朝展廳走去,柳琢玉忙不疊跟了上去,張玮峘不慌不忙地走在最後,大聲問道:“不去買飲料了嗎?”
柳琢玉頭也沒回,直接擺了擺手,“不買了,看展要緊!”
張玮峘撅起下嘴唇,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诽道:鬼扯!分明是撬牆角要緊!
面對陰魂不散的柳琢玉,徐逸風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發火了,“當跟屁蟲有意思嗎?”
“我沒想當跟屁蟲啊,去展廳不都是這麼走的嗎?”柳琢玉滿臉委屈,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這麼寬的過道,你偏要跟在我們後頭,你不是跟屁蟲,是什麼?跟蹤狂嗎?”
“可是……”柳琢玉欲言又止,神情愈發委屈。
徐逸風看着他這副矯揉造作的死樣就來氣。
柳琢玉垂眸避開他冷厲的視線,似乎被他吓到了,其實是為了遮蔽眼底的挑釁,“從哪兒走,怎麼走,是我的自由,誰也無權幹涉。”
徐逸風嘴笨,僅僅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被看似裝無辜實則耍無賴的柳琢玉噎得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這貨有錯在先,現在卻表現得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簡直無恥至極!
男友受委屈,曲江吟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她臉色一沉,斜了柳琢玉一眼,語氣不善地說:“哪有人上趕着當電燈泡的?”
這下,柳琢玉是真覺得委屈了,“我沒有……”
曲江吟一把環住徐逸風的腰身,面色不耐地嚷嚷道:“我不管!你不許跟着我倆!”
柳琢玉破罐子破摔地說:“誰樂意跟着他啊?我隻想跟着你!”
曲江吟頭都大了,“我倆約會,你湊什麼熱鬧啊?”
“我不管!我買了門票,你總不能不讓我進去吧?”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當電燈泡了。
徐逸風深呼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意,看着懷裡的曲江吟,無奈地說:“算了,走吧,當他不存在得了。”
這時,張玮峘走到柳琢玉身旁,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壓低聲音說道:“哎,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居然沒人圍觀你們仨兒的狗血大戲!喜歡看熱鬧不是人類的天性嗎?那些人咋能無動于衷呢?”
聽他這麼一說,柳琢玉也察覺出不對了,不過他沒工夫細想,不耐煩地回應道:“大驚小怪!人家是來看畫的,又不是來圍觀别人的感情糾紛的。”
張玮峘癟了癟嘴,毫不客氣地拆台道:“啥感情糾紛呀?你可真能胡謅!分明是你單方面騷擾人家!況且,撬牆角不應該私底下偷偷來嗎?哪有你這樣搞的?”
柳琢玉擡腿就踹,張玮峘火速閃開,“哎嘿,你踹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