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琢玉懶得搭理他,就算曲江吟不樂意,他也要厚着臉皮跟過去,像個小尾巴一樣綴在她身後。
張玮峘慢悠悠走在後面,心想: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就是柳琢玉吧?人家兩個明顯是在甜蜜約會,他湊上去幹嘛?他也不想想,誰會喜歡一個給自己添堵的人啊?
進入展館,柳琢玉繼續發揮狗皮膏藥的本色,亦步亦趨地尾随曲江吟,用自己的眼睛記錄着她的一颦一笑。
這都是美夢的素材啊,他當然要盡心記錄,雖然現實裡的她暫時不屬于他,可夢裡的她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兒都是他的!
徐逸風的冷眼,他笑顔以對,徐逸風的奚落,他充耳不聞,主打一個“你罵你的,我跟我的”。
要不是在公衆場合打架非常丢人,徐逸風真想一拳頭揮過去,砸爛柳琢玉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提出當柳琢玉不存在的人是徐逸風,結果真正做到的人卻是曲江吟。
不愧是享譽全球的恐怖大師,每一幅畫都極具視覺沖擊力。畫布有邊界,想象沒有,筆觸有盡頭,情緒沒有。畫布的邊界框不住畫師無窮的想象,筆觸的盡頭攔不住觀者擴散的情緒。
張玮峘從來沒見過好兄弟這副死皮賴臉的鬼樣子,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一開始他還覺得挺稀奇,沒過多久就看不下去了。
他這種德行,别說撬牆角了,撬塊兒地磚都費勁!
為了讓柳琢玉稍微收斂一點,張玮峘走過去掏出手機,強硬地塞到對方手裡,笑嘻嘻地說:“幫我拍個照吧。”
柳琢玉嘬了嘬牙花子,不情不願地舉起手機對準他。
隻見他走到一幅畫前,上半身往前探,肩胛骨向後打開,臉上還挂着呆闆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無比怪異。
“不是,哥們?你确定要這麼拍?”柳琢玉眉頭緊擰,漂亮的眼睛寫滿了狐疑。
“這你就不懂了吧?好好看,好好學,我這招叫大鵬展翅!”說着,他又重新示範了一下“大鵬展翅”的标準姿勢。
“哈?”柳琢玉愈發不解,曲江吟卻笑出了聲。
看到她的反應,張玮峘有些激動,心說“終于有人能get到這個梗了”。
激動之餘,他還不忘裝腔作勢地說:“曲小姐,很高興你也喜歡藝術,并且有自己的見解。”
曲江吟笑得更燦爛了,張玮峘卻被徐逸風和柳琢玉犀利的目光刺得心裡直發毛。
徐逸風十分疑惑,這小子為什麼能讓江吟開懷大笑?
柳琢玉倍感嫉妒,死猴子憑什麼能讓江吟開懷大笑?
張玮峘瞥了柳琢玉一眼,心說“這就眼紅了?真沒出息”,然後快步走到曲江吟面前,沖她擠了擠眼睛,笑眯眯地說:“曲同學,咱倆合個影呗!”
“同學???”柳琢玉的腦子瞬間擠滿了問号。
“好啊!”曲江吟已經猜到這位熱衷于玩梗的小夥子八成又要玩梗了。
“雖然她是世界上照片最多的人,但她有個拍照姿勢挺出圈的,我早就想複刻一下了,你不介意我握一下你的手吧?”
“當然不介意。”心領神會的曲江吟強忍笑意,朝他伸手。
張玮峘無視柳琢玉見鬼般的神情,大聲指使道:“聽到沒?曲姐要跟我合影,好好拍!拍不好我可是會發飙的喔!”
說罷,他輕輕捏住曲江吟的手指,身體半蹲,嘴角上揚,扯出一抹說不清是嬌羞還是谄媚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矯情又詭異。
柳琢玉心不甘情不願地按下拍攝鍵,拍完,他眼巴巴地望着曲江吟,可憐兮兮地懇求道:“江吟,我也想跟你合影。”
原本一頭霧水的徐逸風,聽見他的話後,立刻扭頭瞪着他,張嘴反駁道:“不行!”
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妥,江吟是他的女友,不是他的所屬物,他不該越俎代庖,沒問過她的意願,便替她做出決定。
“為什麼不行?江吟是玮峘的同學,我也是玮峘的同學,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我和江吟也是同學!同學之間合個影怎麼了?你憑什麼反對?”
盡管柳琢玉完全不理解玮峘為何會稱呼江吟為同學,但這并不妨礙他利用這點來反擊徐逸風。
徐逸風愣了一秒,皺着眉反問道:“你當我傻嗎?你們怎麼可能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