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已經整整四十八小時沒有和星野紗月說過話了。
這個認知讓他在吃飯時分神,筷子無意識地在咖喱飯裡戳動。往常這個時候,星野總會拿着英語習題本出現在他面前,用略帶猶豫的聲音問:“越前同學,這道題可以請教你嗎?”她的發尾會随着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但最近既沒有需要合作的實驗課,也沒有家政課,甚至連她最常來請教的英語問題也突然中斷了。越前發現自己這幾天總是會不自覺地看向她的座位,意識到這個動作後迅速移開視線。
“喂,越前!你有在聽嗎?”堀尾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阿桃學長今天早上又沒有來訓練。”勝郎戳着盤子裡的胡蘿蔔,聲音悶悶的。
勝雄和堀尾同時點頭,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憂慮。
“已經是連續第二天缺席社團活動了。”勝郎歎了口氣。“因為校隊落選,他一定受到很大打擊吧。”
堀尾突然壓低聲音:“他會不會...會不會因此退出網球社啊?”
“堀尾!”勝郎猛地擡頭。
“你在胡說什麼!”勝雄站了起來。
堀尾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堅持道:“因為我看到他把正選的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更衣室,卻沒有帶走。這難道不是...”
“才不是這樣!”勝郎激動地打斷他,臉瞬間通紅。
勝雄轉向一直沉默的越前:“龍馬,你覺得阿桃學長會沒事吧?”
越前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飯,琥珀色的貓眼掃過三人:“誰知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勝郎不可置信地問。
“還好吧,他很快就會回來的。”越前站起身,順手将空餐盤疊在托盤上,“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午後的天台空無一人,越前躺在熟悉的角落,陽光在眼前暈開一片溫暖的黑暗,卻驅散不了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這種情緒像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線,越是想要理清,就越發混亂。
“咚——”遠處傳來石子落水的聲音。越前坐起身循聲望去,透過鐵絲網,他看見阿桃學長獨自站在校園湖邊,正一顆接一顆地往湖心投擲石子。每一顆都劃出漂亮的弧線,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
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差得遠呢。”那個永遠活力滿滿的前輩,絕不會被這種挫折打敗。
“吱——”天台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果然在這裡!”一個陌生的女聲傳來。
“謝謝你,櫻乃。真不愧是網球校隊顧問的孫女呢。”另一個女生抓着龍崎櫻乃的手臂。
龍崎紅着臉搖頭:“沒、沒什麼...”
女生轉向越前:“越前,今天是你們組值日哦?你忘了嗎?老師讓你趕緊去找他。”
越前這才想起早會上好像确實提到過值日的事。他懶洋洋地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知道了。”
教學樓後的值日區域,堀尾、佐藤、星野正在做着值日。
“千夏,我今天放學要去趟寵物店。”星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是去買貓糧嗎?”佐藤問道。
“嗯,順便再買些貓砂。”星野蹲在地上整理落葉袋。
“對了星野,”堀尾突然湊近,聲音裡充滿好奇的興奮,“我還不知道你家貓咪叫什麼名字呢。”
“叫龍一哦,很好聽吧?”星野擡起頭笑了笑。
“什麼!龍、龍越?”堀尾的聲音陡然拔高。
當越前趕到值日區域時,落葉堆旁的三個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他剛要邁步,堀尾誇張的聲音就刺入耳膜:“什麼!龍、龍越?!”
越前的腳步猛地頓住,他下意識退到樹後,粗糙的樹皮抵着後背。
“星野,你是不是喜歡越前啊?”堀尾的問題像一記直球,狠狠擊中他的耳膜。
“堀尾你在胡說什麼!”佐藤的驚呼中,星野的聲音格外清晰:“沒有啊。”
越前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節泛白,他應該走開的,但雙腳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
“那為什麼你家貓叫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