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一啦。”星野的語調帶着無奈的笑意,“發音和‘流一’很像,我取名是來自《灌籃》裡的流川楓啊。”星野解釋道。
流川楓?越前愣住了。不是…不是因為他?
“流川楓?”堀尾顯然也有點意外。
星野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困惑:“流川楓是日本第一男高中生...你沒看過《灌籃高手》嗎?”
“我當然看過啦!原來是龍一啊...”堀尾恍然大悟,“但這名字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诶。”
樹後的越前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誤會什麼?”星野困惑地歪着頭。
“聽起來像是把‘越前龍馬’的名字各取一半組合起來的。”堀尾掰着手指解釋,“‘龍’來自‘龍馬’,‘越’來自‘越前’...”
“我、我不知道會這樣...”星野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佐藤連忙摟住她的肩膀:“沒事啦,阿月。我們知道是哪個字就好了。”
“嗯嗯,要是有人誤會的話,我會再好好解釋一遍的,不會給越前同學帶來麻煩的。”
“是我誤會了嘛,畢竟是越前的兄弟嘛,聽到這個發音會想到他身上啊”堀尾解釋。又問道:“越前他知道這事嗎?”
“知道啊,他沒什麼反應。”星野的回答輕快地刺進越前心裡,
堀尾大笑起來:“說不定那家夥根本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心裡隻有網球嘛!”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深刻地刺進越前的胸口。他悄悄後退幾步,直到确認不會被發現才轉身離開。
原來如此,這些天來的疏遠、那些若有似無的期待,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些他以為特别的瞬間——家政課遞給他的餅幹,對網球不感興趣卻來看他比賽,來請教英語,雨中一起撐的傘….甚至她每次說“越前同學”時微微上揚的尾音——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交往。
洗手間的冷水拍在臉上時,越前盯着鏡中的自己。水珠順着臉頰滑落,像是某種可笑的隐喻。他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複平日的淡漠。
回到值日區域時,星野正背對着他專心掃地。她今天紮着高馬尾,發梢随着動作輕輕晃動,陽光穿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越前突然感到一陣窒息,那種胸悶的感覺又回來了。
“喂,越前,你...”堀尾剛開口,就被打斷。
“我去倒垃圾。”越前抓起幾乎空着的垃圾桶,轉身的瞬間瞥見星野驚訝擡起的臉。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麼,但他已經快步走遠。
通往垃圾場的路上,越前走得飛快,仿佛身後有什麼在追趕。他把垃圾桶重重放在指定位置,“砰”的一聲在安靜的午後格外刺耳。
“還差得遠呢...”他輕聲對自己說,聲音裡帶着一絲從未有過的苦澀。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的。他一點也不在乎...
才怪!
當晚,越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他盯着天花闆,腦海中不斷閃回這段時間與星野相處的每一個片段:
她第一次來問他英語問題時的緊張表情;
實驗課上她小心翼翼遞來的器材;
那天在圖書館,她可憐巴巴的眼神;
還有一起回家時她遞給他的那個藥膏;
甚至更早之前,每次她靠近時加速的心跳...
….
所有線索像拼圖一樣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最終拼出一個他無法再否認的事實:不是星野紗月喜歡他,而是他,越前龍馬,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喜歡上了星野紗月。
這個認知讓他猛地坐起身。
“可惡...”他低聲咒罵,卻不知道是在氣自己的遲鈍,還是這突如其來的感情。
他猛地用枕頭捂住臉,布料悶住了一聲呻吟。原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郁結,那個讓他這兩天坐立不安的源頭——
是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