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梅家,和你,再無任何瓜葛。”
“好。”梅落雨似乎猶豫了片刻,又好像沒有猶豫,大聲應道。
梅落雪在聽到這話後,微不可微地歎了口氣,他垂下頭,好半晌沒有說話。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面色都變了變。雲榆前方幾位弟子緊緊皺着眉,滿臉不贊同的模樣。
一位長老往地上啐了一口,怒罵道:“當真是個冷血無情的廢物,梅家白——”
他旁邊那位長老聞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梅落雨說完這話,往前大步走去,對此地毫無留戀的模樣。她在經過梅落雪旁邊後,被他大力地捏住了手腕。
梅落雨眼睛發酸,她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試圖阻止眼淚落下來,輕輕喚了一聲:“哥……”
梅落雪松開了她的手腕。
她哽咽着,小聲說完了最後一句:“對不起。”
梅落雪看都沒看她一眼,聲音如寒冰般令人膽寒:“讓她走。”
幾位長老面露不虞之色,為首長老面色沉了下去,威脅般喚他名字:“梅落雪。”
梅落雪閉上眼睛,語氣堅定:“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此話一出,梅落雨前方人群紛紛散開,隻雲榆和周淨遠站在人群末尾。
梅落雨呼吸一頓,腳下步伐未停。
在走到雲榆旁邊後,停下了腳步,勉強勾了勾唇角,卻是要哭出來的模樣:“我們走吧。”
雲榆點了點頭,帶着二人離開此處。
三人回到客棧的路途中,雲榆突然有些急事,先行離開,讓周淨遠将梅落雨帶到客棧。
梅落雨進入雲榆房間,看到滿桌子佳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情舒緩了幾分。然後毫不客氣地倒在雲榆房間床上,甚至還滾了幾圈。
周淨遠收拾完地上狼藉,起身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抱着腰,眉頭緊皺,渾身處在低氣壓中,厲聲說道:“這是我師傅的床。”
“哦。”
“等等,師傅?”
梅落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周淨遠,像是要把他盯出個洞來。
就在此時,雲榆回來了。
梅落雨聽到雲榆腳步聲,撈起床上枕頭埋在自己臉頰中,悶聲說:“我今天太累了,那些事我明天再跟你說。”
雲榆見到梅落雨躺在她床上的模樣,不鹹不淡地說:“你想睡覺的話,我再給你開間房。”
周淨遠點頭如搗蒜,頗感贊同。
梅落雨放下枕頭,撐起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雲榆,撒嬌說道:“師姐,我想和你一起睡嘛。”
“師姐?”周淨遠一怔,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梅落雨的話。
梅落雨搶答道:“是前師姐啦,不過我就喜歡這麼叫她。”
末了,她補充一句:“師姐也喜歡我這麼叫她。”
梅落雨插着腰,撇撇嘴,轉問雲榆:“師姐啊師姐,你眼光怎麼越來越差了,選擇收這人為徒?”
周淨遠“哼”了一聲,諷刺道:“就你?也敢質疑我師傅的決定?”
他幽幽說道:“我師傅選擇收我為徒,自然是喜歡我,但是像師妹這種身份嘛……師傅可是沒有選擇的。”
話到最後,周淨遠應景地歎了口氣。
梅落雨一下子起身坐到床上,指着桌上飯菜,一掃剛才的悲傷,隻想和這不知好歹的人掙個高下: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師姐親自給我做的。那盤辣子雞丁,這可是我最喜歡吃的菜,師姐還一直記得我的喜好。喏,師姐給你親自做過飯嗎?”
周淨遠望了望飯菜,向雲榆投來了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嘴上功夫半點不讓:“我當然吃過,還是師傅主動提出給我做的。”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梅落雨的痛處上,梅落雨望向雲榆,眼中充滿着狐疑。
想當年,她和段溫玉軟磨硬泡磨了好久,雲榆才勉強答應偶爾給她們做飯的。
雲榆覺得頭疼。
果然,性格不合的兩人再次相遇還是會吵起來。
诶,話說她怎麼越看周淨遠越順眼了?
雲榆陷入了沉思。